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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 (第4/8页)
你还能救我第二次吗? 收养那孩子不是一件难事。 虎杖履历清白,工作稳定,职业也颇受人尊敬。更何况他本就是从火场里救出那孩子的英雄。资料递上去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只是等待冗长的流程走完。同僚们听说虎杖要收养小孩,送来许多自家不用的衣服和玩具。虎杖抽空收拾出房间,按同事们的建议布置了一番。那孩子一定会满意的。虎杖自信满满,等着接他回家。 审批的耗时比虎杖设想的要快得多。按工作人员的说法,在征得亲属同意的步骤上并未花费什么时间。那孩子的父亲因为虐待儿童被剥夺抚养权,其他亲戚也对这个孤僻的孩子敬而远之。几番辗转联系到了那孩子的母亲,对方听完来意,丢下一句随便就挂了电话。 工作人员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而那孩子就站在一边,虎杖听得如坐针毡,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叫停。他在领养文件上飞快地签字,一丢下笔就去握那孩子的小手。 那孩子被他紧紧牵着,只觉莫名其妙。不过是事实而已,有什么好质疑。他暗暗施力,想要甩开虎杖的手,反而被虎杖抓得更紧。 回去的路上虎杖一直牵着他的手,那孩子也乖乖任他握着。虎杖常年锻炼,手心火烫,捏得他一手的湿汗。 一进家门那孩子就跑去洗手,好像虎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需要泵上好几管洗手液才算洗得干净。 虎杖向他展示他的房间。 那孩子环视一周。普通的白色墙壁,米色的橱柜,天蓝色的窗帘与床单同色,枕头边摆着两个拉着手的小狗玩偶。 喜欢吗?虎杖问。 那孩子拿起玩偶仔细端详,找到两只玩偶拉手的接缝处。他用牙咬开线头,用力一扯,缝合处呲啦撕出一个大口,内部填充的白色绒团从破口里涌出来。连体的玩偶被分开了。 他把其中一只丢到虎杖身上,忿忿说道:我讨厌和你牵手。 说着,他把虎杖推出门外。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在虎杖不敢置信的诧异眼神中,他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房门。 那孩子就是宿傩。 此刻他正站在礼堂中央,怀里抱着一束鲜花。他得体地微笑着,笑容与半空绽放的礼花彩带遥相呼应。在激动人心的乐曲声中,他接过毕业证书,半躬下身,让校长为他拨穗。同校的学生们热烈地鼓掌,欢迎虎杖宿傩作为毕业生代表致辞。 虎杖站在礼堂后方,和人群一起拍着手。与其他兴奋的家长相比,他显得太过冷静了。 毕业仪式结束了,宿傩披着一身斑斓礼带,穿过冗杂的人群向虎杖走来。虎杖笑了笑,伸手拍去他肩上的彩屑。他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之色,或许是因为多年来宿傩得奖已是司空见惯。 恭喜毕业。虎杖说。 宿傩微微笑。 他将优秀毕业生的纪念章放在唇边轻轻一触,向虎杖投来意有所指的一瞥。 这是我应得的。 虎杖的笑容有一霎的僵硬,随即面色便冷下来。满室绚烂衬着他这一张冷脸,是宿傩看了十年还看不厌的风景。 做得好。虎杖说。不亏是我的儿子。 宿傩兀地抬眼望他。 仍是笑着的模样,像个慈爱大方的长辈,宽大的掌心覆在宿傩肩头,鼓励似的轻捏。在外人看来,这大概是一位父亲对儿子无言的赞许。但只有宿傩知道,自己肩上逐渐增加的疼痛和压力,是来自虎杖悠仁的警告。 ——别在外面给我犯病。 析掉不必要的情感水分,那个人眼里只有一个直白的要求。 演下去。 把这场滑稽的父子戏码,完美地演绎。 相同的粉发,近似的眸色,轮廓上也有几处接近的地方。都是英俊的面容,只是虎杖成熟,而宿傩青涩。 虎杖为了宿傩搬过一次家,宿傩转学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