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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 (第2/6页)
认真地回答,语气还很深沉。等我变人,自食其力就不巴结了。 我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只猫跟他出了碉堡。他照常去找那个男孩讨饭,我跟在身后保持着距离。男孩在门口捧着碗问他:“你朋友啊?怎么不过来?”我心想,愚蠢。怎么会有人跟狗说话?再说谁是他朋友,小太爷我自力更生好着呢。然后这土狗就不识趣地跑过来狗头怼着我往前推。眼看就到了对方一伸手就能抓到的距离,我急了,一跳钻进了三角梅花丛里。土狗则推了个空,摔个大屁墩。如果不是要维持一只猫的正常形象,我一定要哈哈大笑几声。 等到小孩回屋,我才冒出头来。我幸灾乐祸地问,哎,那狗,摔疼没有?他说,什么那狗,土狗。我有名字,叫龙文。真是个怪名字。也难为他大字不识几个还能给自个取名。我说感觉少个字,要不我给你加上,叫龙蚊子吧。他翻我个白眼,然后就要冲过来咬我的瘸腿。我来不及逃跑,被他扑倒在地。两只就在地上扭打起来,最后我因为体型弱小而落败,被他叼着后颈皮揪回了家。虽然我拼命抓挠,也无济于事。 2 山中清净。我又是根木头,不用吃不用喝。闲来无事看着龙文这只成精的土狗为了生计奔波劳累,饥一顿饱一顿,不免有点暗喜和惬意。投胎真是项技术活。我虽然碌碌无为,毫无建树,但也省去这种rou体凡胎才有的麻烦。只是修炼也止步不前。唯能变个猫儿溜达溜达。虽然如此,还是很惹龙文艳羡,他活了八九年也只是长了张嘴能说话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异能。 有一天,我受够了他的囤积癖。这个窝杂七杂八,从陈年骨头,旧衣烂衫到破铜烂铁应有尽有。其他的也就算了,有一天他不知道在这窝里哪个角落刨出一把废弃的手枪。你说那废铁又不能吃又不能用。但他说好看,威风。一只狗,竟然对这种身外之物有所谓的审美,真是稀奇。而我对这种带着土腥,铁锈混着丝丝血气的东西毫无好感。这天就在他又拖着不知道哪来的劳什子进窝那刻,我终于决定去找个属于我的舒适的家。 我在石砖和泥土砌成的墙上行走,观察着是否有哪个好心人家会收留一只瘦弱瘸腿但吃的也少的猫。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吃,这不过是做做样子。只怕人会奇怪。找了几处,不是有家犬疯狂吠叫驱赶,就是已经有猫在先。还有的人及其厌恶猫狗,老远看见我就要拿起扫帚。我行走到一处。一只体型健硕的大狸子虽然懒懒躺在地上晒太阳,但那不好惹的眼神告诉我,踏进他的领地少不了一顿暴揍。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为了绕开他改行房梁。好巧不巧,有家房顶长了青苔又兼下雨十分湿滑。我三条好腿哪有四条腿的平稳,一脚踏空顺着砖瓦就刺溜滑了下去。我原身又不是猫,没有那么灵巧的身手,一屁股摔在了院内,好赖没有摔成两半,没忍住疼大叫了一声。 屋里人被惊动了,轻巧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情急之下生怕露馅,赶忙学着猫凄厉地嘶叫了两声,就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下,用温软的四川话说:“哎呀,你是摔下来了吗?”时不我待,能不能找到下家就看今朝了。我赶紧扮起可怜,叫得气息奄奄。但是不能演得太过,谁会收留一只快死的病猫。只见对方露出心疼的表情,把我轻轻抱在了怀里,这事就成了七分。 她还以为我的腿是今天摔瘸的,更是怜惜。当晚我就顺理成章地入住她家休息养病。她用衣物给我临时搭了个窝,就放在枕边。我闻着淡淡的皂角香,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边唾弃自己的无耻。不过我只是一只猫而已,收留我又能吃什么亏呢?于是我美美地睡了有史以来最香甜的一觉。 在我安眠的时候,龙文仍在街道上四处搜寻。他总是停不下来,像个被抽得打转的陀螺,哪怕只靠惯性也要身不由己地旋转。他不是在找吃的喝的聊以度日的,就是在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旧物,他说对那些东西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再者就是在等一个同类回来。他说自己有过一个好兄弟,是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禅达狗王,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是军犬。对这点我持保留意见,因为听起来他只是和一群兵混在一起而已,如果这也算军犬,那我在军营里安个窝,那也是军猫了。我问军犬那好歹有个名字吧。叫什么?他说狗rou。狗rou?这是什么诨名。我翻着肚皮大笑。 他没理我,接着往下说,说他俩曾是经常打照面的好兄弟,但有一天他不见了,算来是驻扎这的军队离开的时候。这足以说明他是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