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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吉光脉(上) (第1/2页)
干吉和广陵王的初见,可以称得上是狼狈至极。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织锦结结实实地束着,全身上下只粗略地披着一件鸦青色的大氅,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净中带着一点病态的透色,发是散的。 一看就是被仔细洗刷过了,连熏香的味道也未曾沾染上一丝。 干吉就是以这样一个勉强够得上正坐的姿态、作为一份香喷喷的任人品尝的食物,被人放在肩舆上抬进广陵王府的。 他感受着身下肩舆被放在地上的动静,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听见身旁的人低声地与人说着什么,只是微微仰起头,露出一个柔顺的浅笑。 干吉并不在意那人说了什么、又想做什么。他幼时的遭遇让他早已习惯了作为一份昂贵又特别的礼物,在这些自称钟鸣鼎食之家的人中间流转。 他厌倦了这样的辗转,在又一次于某户人家带着药香味的床榻上醒来时,早已成为鬼师并被人尊称为先生的干吉这回却什么都没有做。 被彻底分食干净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琐碎的交谈声停下了,肩舆重新动了起来。干吉依然沉默着,似乎什么都没在想,旁人不知道的却是他那双空洞的眼眶实则一直在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只有他能看见的、丝丝缕缕或明或暗的线。倘若那确实能称之为“注视”的话。 直到他第一次听见那个清润的声音。 那人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听起来有些疲倦,语调却是平缓而沉稳的。她说: “听闻长史有要事来报,请。” 干吉心觉有趣,被这一声“请”字唤回了乱飘的思绪,听见身旁的男人嗫嚅了两声。他虽目不能视,却似乎能想象出一张发青又憋红了的脸。 那人似乎坐在高位上,只是不耐地轻叩了两下案几,男人便立刻硬着头皮支支吾吾说出了来意。 “殿下可知十年前的某个边陲小村,出过一个奇特的孩子?那孩子被村人敬为神童,啖其rou便可生死人rou白骨……” 又是这套老生常谈的无趣说辞。干吉幼年每每被转卖一次,便会听一番几近一模一样的话。如今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是那声殿下。这世上还剩下几个殿下?误打误撞的,竟也让他踏进了这个地方。 “哦?竟有此事?” “正是,殿下请看,这便是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我此番前来正是要将这个孩子献给殿下……此等神物自然只有殿下神武之尊才相配,殿下放心,送来之前已清洗干净……” 身旁的男人滔滔不绝地吐着这些废话,离得太远,干吉听不见主座的动静,只是微微仰头,把嘴角的浅笑压得更恭顺了些。 广陵王的视线从那滔滔不绝的男人身上落到了身后那个显眼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