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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称病 (第2/2页)
了揉酸痛的手腕,想着去湖心亭坐坐。他没让范无救跟着,只身走向亭中。雨后的空气潮湿沉重,凝着浓厚的泥土的气味。李承泽不喜欢。 他目光移向摆在褐色桌上的茶具。暴雨过后是一片狼藉。杯盏中半盈着浑浊的雨水,表面也贴着破碎细小的落叶。茶盘中浮着一些虫子的尸体,有几只蚂蚁在挣扎。 阴湿的风袭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推翻了那套精致的瓷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一脚跨进殿内,立刻将外袍抛下,朝着范无救说:“火,给我火炉!”范无救迟疑了一瞬,还是照办。 即使刚下了雨,京都的天空依然阴沉沉,腐臭味被雨水滋养,绕在空中。范无救从库房中翻找出冬天剩下的红罗炭,他搬来火炉时李承泽头发微湿,贴在露出的皮肤上。他不敢多看,做完事后便熟练地在门外守着。 李承泽蜷缩在炉边,热量源源导来,他的头发被烘干,可身上起了汗,额间的发丝黏腻地紧贴。这让他不舒服,但是他像被抽干了力气,动弹不得。 他从臂膀中微抬起头,见窗外明月高悬,草丛中飘着蟋蟀声和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他声音嘶哑,喉中的水分被炙烤干净,“无救……几时了?” “回殿下,马上亥时。” 范闲快来了。李承泽闭上了双眼,任由连绵的雨天引起的情绪浪潮席卷他。 范闲将他从汹涌中打捞起。 “殿下……”范闲抱起他,他的衣服表面温暖又干燥,他的内里被满溢的汗水裹挟。 水深火热。 “怎么了?”范闲见李承泽这副狼狈的模样,心脏的痛意刺激着他的大脑,声音焦灼:“是不是李云睿为难你了?”李承泽摇摇头,咧开干裂的嘴角,哑着说:“水……” 温度适宜的水被灌至口中,他的喉咙这才重获甘霖,由于过度缺水而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 几杯温水下肚,李承泽清了清嗓,看范闲一脸如临大敌的神色,他心中的郁闷烦躁之气也被抚平了几分。“无碍,只是伤春悲秋罢了。” 范闲的视线锁在李承泽的身上,嘴唇紧闭,另一半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李承泽突然觉得范闲在生气。 他不会安慰人,也奇怪范闲的气从何而来。所以,他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范闲,你在生气?”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柔柔的波澜下只有不解。范闲xiele气,回以李承泽无奈的眼神。 “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你明白吗?”他的声音颤抖,使李承泽想起那只鸽子扑动的翅膀。他扬起清清浅浅的笑意,说他明白。 疼痛让他清醒,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他想他现在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