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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意识的哭腔中挤出几个字眼:“我……杀了你。” 范闲的喘息粗重,匀出一口气回答他:“二殿下夹得那么紧,真快把我给杀了。” 他张嘴咬住范闲的脖子,舌尖尝到汗渍的咸味和皮肤的柔韧触感,他的牙齿摩挲半晌,终是没有留下痕迹。 “二哥心疼我,”范闲揽着他的背,在他耳畔轻声说,“我也疼二哥。” 抽插的动作和律动的幅度缓下来,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耳垂和颈窝,甜蜜得仿佛一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 李承泽在似水柔情中脱手躺了下去,他摊开双臂袒露着心脏,在一起一伏的呼吸中闭上了眼。 沉入梦境之前,他听见范闲远远地叫他:“二哥……” 05 李承泽在傍晚转醒,身体被人悉心擦试过,没有粘腻的不适感,他扯过一件外袍裹了自己,下榻去找谢必安。 帘子一撩开,坐在案几前的却是范闲。 他赤足踩在毡毯上,悄无声息。 “你还没走?” 范闲坐在他的房里,吃着他的葡萄喝着他的酒,说:“让我躲会儿懒吧。” 李承泽坐到旁边,不可置信道:“到我这儿躲懒?” 范闲:“做孤臣,有苦说不出啊,殿下担待一下。” 李承泽思忖着,玩味道:“你有未婚妻,也不缺红颜知己,何至于沦落到让我这个仇人担待。” 范闲歇了嘴,说:“也没到仇人的地步。” 李承泽:“你不恨我?” “我为何要恨你?”范闲转头瞧着他,“二殿下,咱们是立场不同,处世之道不同,但本质上……本质上我也不喜欢你,你是祸害和麻烦。我只想实现梦想,是你非要逼我站队,我不选你,你又要和我作对,我除了跟你斗,别无选择。” “所以,你还是要杀我?”李承泽问。 范闲斟了两杯酒,一杯给他,“我无意取你性命,不然那天就不会给你解药了。” 李承泽接住杯子,琢磨道:“或许……你准备了更好的死法在等着我?” 范闲哼了一声,嘴唇动了动,长吁短叹道:“你可能死在任何人手上,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杀你。” 李承泽不置可否,换了问题道:“你刚才说,想实现你的梦想,那你的梦想是?” “说出来太长了,不想说。”范闲闭紧嘴,片刻后自然自语道:“我答应了婉儿,有朝一日要带她策马天涯,看尽长安花,赏遍天下美景。” 李承泽:“长安是哪里?” “哎……”范闲欲言又止,然后道:“反正,我答应了她就不能食言。再难再不可能,也得试一试,我想和她走下去。” 李承泽的两手抄在袖子里,“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范闲:“不是你问我的吗?” “你的梦想很无聊,不听了。”李承泽扭开脸。 范闲拿起果盘的青果,微微出神道:“青枣树,只有在日照充足、气候湿热的地带才能结出脆甜多汁的果实。” 李承泽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你还去过栗州?” “没去过,”范闲说,“但我知道这世间的一切美景是何模样。” “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游历天下?” “再美的画卷,也比不上亲眼所见。”范闲笃定道,似乎是突发奇想,竟劝说他,“二殿下若是有空,也离开京都去四处走走看看吧。” 我连王府都走不出,还离开京都。李承泽暗自讪讪,眼看范闲起身,高高地立在窗下。 月亮升起,在窗棂洒下银灰清光,那些光披在人身上像亮丽丝滑的缎子。 “要走了?” 范闲挑起一侧眉峰,笑容轻佻豁达:“是啊,咱们朝堂上再会吧,殿下。” 李承泽分神看向案上跳跃的烛光,再回神时,人已不见了。 两扇窗向夜色敞着,框住了一枚纤弱如钩的弯月,窗台上的宝石被勾勒出圆润暗淡的光晕,他走近看,那是一颗青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