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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2/7页)
法律的制裁下结束他的狗命,就是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顾念良语气几乎称得上愉悦,但眯起的凤眼却是戾气翻涌,阴冷诡谲的气质让沈志堂深深怀疑徐航航父子的“不服”和“拒不就医”究竟有多少真实性。 “但是,我、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和......” “她病了。我再说一遍,”顾念良忽然打断沈志堂的话,一双凤眼黑沉沉的,阴冷地盯着他,“她不欠你们什么了,有任何的、任何的要去拯救这个,要去揭露那个的伟大任务,肖蔓年都不做了,她完成了她该完成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她...... 沈志堂结舌,唇瓣动了几次,竟反驳不出一个字。 她确实不欠任何人的。 她背负了那么多,现在她要休息了。 沈志堂弯腰鞠躬,朝着这个年轻的男人,更是朝着他的后辈肖蔓年,“抱歉,辛苦肖蔓年了。” 男人垂眸整理东西,并没有开口,神色依旧冷漠。 沈志堂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离开,但这时身后卧室的门开了,然后他看到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 卧室乳白的窗帘后透出暖黄的阳光,苍白消瘦的姑娘赤脚站在地毯上,一双大到空洞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然后她端起了桌上的水杯,走到阴冷美艳的男人身边。 男人是半跪的姿势,蹲在那姑娘面前,她的手指刚碰到他的发丝,他就扬起脸,下巴蹭了蹭她的手心。 那一刻,阴冷与狠厉都没了,他就只是一个陷入盲目爱情里的普通人,周身浮动着午后温暖的光。 “蘑菇,蘑菇,小蘑菇,给你浇点水,快点长大吧。” 水杯倾泄,原本泡给那姑娘的冲剂全倒在了男人身上。 发丝的水珠滴答滴答滑过他的脸颊和下巴,沈志堂被惊得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想要拉住肖蔓年却已经晚了。 再好的脾气,面对病人的无理取闹也会暴躁,这是人之常情,沈志堂甚至已经想好了劝和的话术。 但他尚未反应过来,蹲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熟捻地揩干净脸上的水珠,捋了几下头发,他牵住肖蔓年的血管突出的手腕,撩起眼尾明艳地笑起来,“谢谢年年呀,今天感觉蘑菇又长高了一点。” “嗯呐,那就好,长高高,然后就一口一口把你吃掉。” 病中的姑娘眨巴眨巴眼,并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歧义,她坦坦荡荡地捏了捏男人的下巴,徒留方才还狠辣凶戾的恶犬悄悄红透了脸颊。 他与她,沈志堂回家时想了一路,终于觉得,他们之间,用爱概括,实在是过于浅薄。 ------------------------------------- 顾征得知肖蔓年病情的第一时间就来过电话,对顾念良突然离开部队的事情只字未提,唯一要求就要把肖蔓年接到B城在顾家照顾。 前些年顾征退休后,碍于一辈子的名声,几乎没有动用过工作时的关系,但这次却是一个一个电话打给从前的战友,托人找了好几个国内外著名的心理专家,联系方式和地址一股脑全发给了顾念良,勒令她带着肖蔓年去治疗。 年轻的恩怨也早就随着年轻的死去而渐渐死去,顾征如今看到病骨支离的肖蔓年,心里最多的竟是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的疼惜。 他是真心拿她当女儿,欠许盛烟的人命,欠肖雁枝的美满,还有欠肖蔓年的团圆,一切一切都是他的罪。 活着的时候赎不完,死去仍要向故人认罪。 顾念良这些年大致了解到老一辈的恩怨,只是他不感兴趣,答应了会带肖蔓年去治疗,却没有答应回B市。 毕竟,B市到底也不是肖蔓年的家,她的家在上贤村西头老槐树下。 至于他,他会做肖蔓年脚下的一抹影子,耳边的一缕清风,他缠着她,再也不要分开了。 收拾好行李后,顾念良正考虑是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