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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梦 02 (第2/3页)
,破罐子破摔般,飞鸽传书邀来秀坊的姐妹。 “你搬来与他同住也半年了,怎么还是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她拈着一枚白子含笑打趣,“他在时你生龙活虎,他一走你就成了望夫石,我的傻绾绾,这样下去你该怎么办哪—— ” 那枚白子在我眉心轻轻敲了敲,伴随着“嗒”一声轻响,落在棋盘中。 “顺其自然吧,”我颇有些答非所问,“昨日赶集买了半斤苦瓜,傍晚给你煮苦瓜羹吃。” “绾啊,”屋里静默片刻,她忽然轻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碗苦瓜羹。” 是吗。我隔着热茶氤氲的雾气与她对视。 好像她也没说错。 诚然,在遇见贺闲之前我已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时光,父母健在,师门和睦。人生偶见颠簸,但再怎么折腾也算是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 遇见贺闲之前就这么活过来的。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真的意外身故,我照样能凑合活着。 取决于我想不想续这条无趣的命。 故事的开始,从赵宫商前辈手中接过大圣遗音琴时,我只当是江湖奇遇。 在表面执拗不肯继承绝学的贺闲面前,扮作琴艺粗糙的笨师姐,直至半年期满——最好能让他成为大圣遗音的传人。 但好像有什么在悄然间变了。 练琴偷懒,趁贺闲因事走开,在旧书堆里翻到他父亲生前的手记。 我可不是个东西。摸鱼就算了,手贱乱翻旧物不说,还意外得知了他的部分过往。 从那天起,下定决心,认真学琴。 晟江一面,贺闲像初出茅庐的小先生,把课堂设在山崖边,又因地制宜来了场琴剑相和。 很久之后得知,他有心查访要案,才将地点选在晟江——但小先生授课很用心,这不要紧。 那日天气晴好,林叶簌簌,崖边水雾清爽,我以琴曲助他剑式,合力破敌。 一曲毕,他收剑落回我身后,一切都恰好。 “我头疼,学不动了。”那是我第一次试着和贺闲撒娇耍赖,开玩笑问他,要不要和我去树荫底下找块平坦的石头,舒舒服服睡一觉。 “也行,此处血腥气重,不必再练了。”他的脾气的确很好,竟准了我天马行空的想法。 再后来,我们因一曲《幽兰》在挽音阁中险些大打出手——很不幸,我是差点挨揍的那个。 谁让我心大,将武器留在了住处,赤手空拳怎敌他莫问武学。 他说我心境不对,我恼他心事重重、不去解决问题却要迁怒于我。 “我不学了!”不算极好但与常人无异的记性被他说得不如邻家稚子,我气得鬼火冒,将琴一推,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本就是受前辈所托才来练琴,既然这般看不起我,那你去教小孩传承大圣遗音得了!” 他却从话中听出些什么,不再说我偷懒,反而冷静下来,将心事和盘托出。 贺闲有心事,我便尽力开解;他受训罚跪,我急得在长歌门东奔西走、试图求情——翻进他师父赵宫商所在的亭子时,险些脚下一滑、踢翻韩非池刚喝过的茶盏。 之后,便是“侠义双雄”于晟江行刺成功,不仅在附近屋顶上赏了一夜的熊熊烈火,更饮酒对谈至天明,当真畅快。 我不胜酒力,靠在他肩上睡了许久。 宿醉的额角疼得青筋直跳,我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恍惚想到前夜他说过的话。 “益友、知音,非琴非耳,而是江湖相伴、可彻夜畅饮之人......” “便如,今日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