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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陷入了修罗场》第五章 (第2/2页)
言罢,见怀中少年仍旧左右躲闪,北洛这才放开臂间桎梏:“在船上时,你分明是想独自寻他的,所以叫我靠岸停船。如今加上我,反倒不肯去见他,为什么?” 像是被人窥破了不可说的心事,乐无异一时寻不出合适说辞,沉默的间歇,甚至不能明白这样的心绪因何而生。 两侧林木成为一片模糊的绿影,北洛再度策马疾行,颠簸之中,男人撕开乐无异最后一层用作自保的懵懂:“你怕他。” “我不怕。”答句未经考量,似乎天生天成,合该如此。 自小,百里屠苏从未在哪处压过他一头,对弈差上一子,切磋落下半招,就连玩乐猜灯谜,也总是他第一个说出谜底。 果真如此吗。 乐无异想起那些时辰当中匆促掠过的片影,不起眼,于是很少记得,譬如百里屠苏落子时专注望向他的眼神,收剑时某一瞬未曾藏好的漫不经心,佳节良宵,游人摩肩而过,高他半头的少年悄悄握了他的手,引他去看石桥之下随水浮动的莲灯,他想起来,那次的谜底,便与菡萏相关。 原来不止如今,即便从前,他也未曾看清百里屠苏真正的模样。 乐无异倚在北洛怀中,五内之中,却因遥远的另一人,生长出陌生的,柔软的细小触角。 北洛浑然不知,只觉怀中少年陡然散发出乖顺软化的气息,只当方才的话生了效,接着道:“不必怕,昨晚他已见过你我如何亲近,不拘误会或事实,于他眼中再改不了,所以,他之后如何想,又有什么要紧。” 一语点醒乐无异飘荡的心神。 之前只顾惧怕,全然忘记相见时的情态。那时候他与北洛举止亲昵,又因夜半惊醒,二人衣着多少有些潦草,他的寝衣之外,松松裹着北洛的外袍,鬓发散乱如同枕榻情人,不像探秘寻踪,倒像幽会偷欢。 乐无异拢了拢端整的衣襟,一颗心仿佛虚虚浮在半空,道不明缘故,只是这一回,他更加不想见到百里屠苏了。 马蹄声渐缓,北洛环着乐无异的腰,看向前方隐约的人迹,不大起眼的村庄,再向前行,便是市镇。北洛贴近乐无异的耳畔:“你的未婚夫,就藏在那座镇子里。” 自从见过乐无异羞红的耳垂,他便总想凑近一些,呵出潮热的气息,用耳语蒸红那抹雪色。 “不过,他很快就不是了。” 乐无异推开他,自顾自下马,蓬松的发束随走动轻晃,有点孩子气,语声也闷闷的,推不出少年此刻所想:“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北洛于马上俯看他柔软的发顶,不大听话的碎发似乎出卖了主人此刻起伏的心绪,好像只要揉一揉,那些属于少年人的执拗就会与发丝一道顺服下来。北洛的手指轻微动了动,指腹磨过缰绳,脑中未及思索,唇角反倒交出笑意。他将那抹笑收住,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再抬眼,又是摆惯了的嚣张态度:“如此最好,日后除他人头,也好为江湖除去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