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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柳带着他的流浪马戏团例行向观众席致谢。

    “各自登出吧，这场比赛打得不错。”白柳摘下手套，回头看了戴着染血小丑面具的丹尼尔，微微挑眉，“还以为你离开猎鹿人只是因为打算来流浪马戏团当卧底的。但现在看来，似乎误会你了？你在比赛里的配合很令人满意。”

    丹尼尔看着这张和白六一模一样的脸，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摘下面具。

    “可以一起回现实吃个饭，流浪马戏团的队员们有赛后聚餐的习惯。”白柳语气平淡地耸了耸肩，转身走向登出口，“当然，请客的不是我。”

    看着白柳带着牧四诚等人一个个登出了游戏，丹尼尔慢悠悠走在最后，选择了和他们一样的登出地点，然后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观众席。

    那儿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黑色风衣、戴黑色手套，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嘴角微微勾起。

    ——是白六。

    白六刚才一直安静坐在观众席中，完整看完了这场有“小丑”加入的、堪称精彩绝伦的比赛。

    丹尼尔早在一开始就注意到白六了。

    他隔着面具和白六远远地目光相接，他们就这样用一种奇怪的态度对视了两秒钟。

    而后，丹尼尔什么表示都没有，率先移开了目光，登出游戏大厅。

    “呵。”白六悠闲坐在观众席上，轻轻捏玩自己的手套边缘，眼带笑意的望着丹尼尔消失的那个方向，喃喃自语，“居然没有立刻扑过来黏着我……气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静了一会儿，白六微微挑眉：“还是说，打算认别人作教父了？”

    他缓缓起身，从观众席离开，穿过零零散散的人群，走到登出口停顿了一会儿，最终面色平淡地选择了和丹尼尔一样的现实坐标。

    ·

    白柳的出租屋内。

    火锅散发的香气已经弥漫整个屋子，牧四诚和木柯将窗户都敞开，刘佳仪忙着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饮料，唐二打则在厨房里处理一些新鲜的食材，顺便盯紧那个进厕所五分钟还没出来的“小丑”。

    说实话，他很不放心让丹尼尔加入白柳的马戏团，毕竟在其他世界线里，这可是白六手底下最疯的一条狗，天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丹尼尔并不是不想从厕所出来，只是他刚一踏进白柳的家门，就敏锐地感觉到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于是他找了个理由溜进了最容易藏人的厕所，反锁这扇相对隔音的门，开始寻找对方——还有就是，他实在不想和外面那群人相处，装成一个正义的好队友简直累极了。

    厕所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这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供人藏匿，就在丹尼尔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找时，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部。

    丹尼尔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手的主人是谁。

    ——能做到无声无息进入白柳家里还不被任何人察觉，除了白六还能有谁？

    要是换作以前，丹尼尔早就反客为主，紧紧搂抱住身后这个人了。

    可是……

    可是这个人居然舍得把丹尼尔下放到别的世界线，还让他自生自灭，甚至十几年不闻不问。

    好在丹尼尔还带着别的世界线的记忆，即使自己被下放的初期变成了孩童，也依旧记得自己和白六的点点滴滴。

    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丹尼尔重新长回成年人的样子了，身体和别的世界线已经没什么差别。

    腰间的手收了回去，丹尼尔即刻转身，摘掉了自己的小丑面具，露出绿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以及下巴边缘处不小心被溅上的血痕。

    他单膝下跪，低头行礼道：“……老大。你过来了。”

    老大？

    白六抱臂，悠闲靠在门上，语气带着令人寻味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种称呼。”

    丹尼尔从地上站起，表情复杂地低头与白六对视，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我让你站起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