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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习惯

    “月月，你说班主任话怎么这么多，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10张试卷！谁写的完？算了明天要不要出来一起写作业？月月？”何钰戳着姜月的后背。

    姜月低着头，漏出白净的脖颈，把试卷整理分类，叠好塞进书包里。

    “时间有点紧，明天爸爸要带我去扫墓。”姜月软软糯糯的回答。何钰把乱七八糟的书一股脑儿塞进书包，撅了撅嘴。“好吧，月月你要是提前做完，跟我对一下答案，还有一分钟…”

    书包里的手机震了震，姜月把头发拢了拢，用套皮筋重新扎紧。漏出小巧圆润的耳垂，粉嫩粉嫩的颜色，何钰忍不住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姜月缩了缩，   柔柔的叫道：“小钰！”

    下课铃一响，楼层里挤满了学生，姜月把书包背好，悠悠的往校门口走。每逢清明节前后好像总会下雨，雾蒙蒙的细丝缠绕着，空气里充满着黏糊糊潮湿的味道。姜月最不喜欢下雨天，烦闷的用手扣着书包带子。

    烦躁焦虑，不安全感充斥着内心。走到路口处，一辆黑色奥迪A6打着双闪，姜月拉开车门慢吞吞爬进副驾，“爸爸，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姜月抿着嘴。

    男人侧着头，没有开口，用骨节分明手点了点方向盘。

    “安全带，今天不忙。”

    “饿吗，先带你去吃饭？”

    姜月偷偷的瞥一眼爸爸，把安全带系上。她心跳加快，感觉自己脸发烫：“爸爸，我想吃芋头鸡。”

    姜屹衡看着小女孩扭扭捏捏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一周而已，怎么像一年没见一样。

    车加速驶出路口，姜月已经一周没有看见他了，爸爸平时很忙，她知道。姜月绞了绞手，用余光偷偷观察姜屹衡，男人单手开着车，硬朗的眉骨，高挺鼻梁，狭长的眼型，36岁的他，仿佛受到了岁月的格外优待。姜屹衡认真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充满着成熟男人独特的魅力。

    姜月咳了咳，转头撅着小屁股去够后座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爸爸，你下周末还会来接我吗。”姜屹衡已经习惯小女孩各种的小动作，他也明白，对于女儿缺乏陪伴，使得姜月小小年纪就缺乏安全感，像是怕他，又像是想亲近他，有时候甚至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懂事与乖巧。

    “爸爸下周不出差的话，会来接你的。”女孩听到后开心的笑弯了眼。

    ———

    吃完饭回到家里，姜月打开卧室的灯，打开书包抽出数学试卷开始做。暖色柔光照在少女白净的脸颊上，捏着笔，她听到了浴室的水声。嗯，爸爸在洗澡，姜屹衡一回家一般先洗澡，他不喜欢各种混杂的味道。

    姜月写下c，涂掉，她不想写了。她拿出日记本，简单的灰白外壳，翻了翻厚度已经写了三分之二，打开新一页，窸窸窣窣的写字。隐隐约约闻到了外面沐浴露的味道，她挑选的是柠檬与马鞭草，姜月拉开校服，低头闻了闻，一样的味道，她最喜欢的。

    写完日记，抬头迷茫的眨了眨眼，走出门，在对门余光中，他在工作。拉开冰箱们，拿出一瓶酸奶，掀开盖子，一边喝一边用手揉着脖子。刚抬头就对上眼神，姜屹衡走出来倒水，瞥见少女薄薄的花边睡衣，“少喝点冷的。”

    这是关心她，语调感觉像是上司给下属发指令。啧，她的爸爸总是这样，从她12岁被接过来生活开始。4年了，姜月好像已经习惯，习惯了身边只有姜屹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