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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D (第1/3页)
Part D
8. 将我送到门口的夏油似乎并不急着去赴与友人的口头之约,他反倒跟着我进了门。 正是身高疯长的年纪,他单是往我屋里一站,都让我感觉到这一方小天地变得逼仄起来。 两相无言,我站在离门不远处,甚至没有在椅上落座,俨然一副抗拒的不安姿态。 将鬓边发丝撩至耳后,他倚靠住门,抬手磨了磨眉心。柔顺的发丝凌乱、夜色下面色苍白、眼眸中漾出罕见的彷徨,令人心折的易碎感将他笼罩。当他再抬眼看我时,脆弱与疲惫全然倾泻而出,就连耳垂上的耳钉都黯然无光。 “小豆,你要喜欢上别人了吗?” 夏油的声音很好听,掺入各种情绪,便能鸣奏出感染力极强的话语。低声一句简单询问,好像再寻常不过,但话中沉入谷底般的怅然却丝丝缕缕纠缠了上了我的心头。 人们的情绪在夜深时往往泛滥,心总是柔软,更何况我曾经无数次将他编织进我脑海中的未来。 如今他眼眶未红,我已丢盔弃甲。 我竟不知自己年少时热烈的爱意能这么深这么远,漫长到绵延十多年,由人到鬼,再到如今重新来过。 步入十六岁的尾声,面对我毫无缘由地疏远,他问我可不可以不要喜欢上别人。可是那年夏季,未满十八岁的我,连一个提问的机会都没有得到过。 从一旁的全身镜中,我看见我被红紫覆盖的颈部。残留的指印骇人,单单扫过一眼,就能想起当时混乱不解的我如何张着唇却说不出零星半点的词句,最后徒然望着恋人的面容,坠入绝望。 由头来过。 将近十年没有与人对话的我可以慢慢连词成句,重新去适应。从前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咒力的我可以拼命接任务,去学习去锻炼。 可这一腔爱意,穿过那些时光,我照旧束手无策。就好比无论有无咒力,我体内那些大大小小情绪,会波折会平静,唯独无法凭空消失。 因为我是人。 在身份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之前,我是个人。 泄气让人肩脊颓软,夏油抱上来时,我一直在哭。有时真的厌恶自己为何如此脆弱,总在徒然流泪。可是又有太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我只能任由那些冗杂的情绪沾湿我的脸。 搂住他的腰,攥紧覆在他背上的衣料,他身上的体温与香气将我包裹,满足感就这么轻易溢满了我的心。 我可以不给他问题的答案,将抱着这个困惑的他推远,将他十六岁的爱意践踏,但我舍不得。 当他吸收咒灵时,即使表情麻木,我还是会将视线移向别处。 飘雪的夜晚看不见月亮,雪花落下千片万片也没有声响。我的泪水模糊了镜中我颈上的深深色彩,我清楚地听见我对夏油杰说:“只要杰一直像现在这样爱我,那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糟糕透顶,我源小豆就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 我记得他轻蔑地叫过我‘猴子’;我记得他亲手将我掐死在床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