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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势 (第1/4页)
小小的风吹着明亮的月,黄黄的纸窗蒙了一层秋香色的纱,柔柔弱弱地送进来杳杳绕绕的香,美丽的月光里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摇晃着。 月儿素霞交糅小指蘸了一点点草木灰。她紧绞着素唇,手中提着一弯滴着银色月光的旧刀。 软塌上的男子挣扎着咳出泛着血沫的话语,嘴巴里翻涌着血腥的话尽是讨饶的内容,抽搐着,后xue里似乎塞着东西,流出一丝血。听罢,月儿悻悻地把自己的宝贝手帕叠成一方丝绢块,小心翼翼堵满了男子的喉咙。 “老爷莫说了,说得我恁的心慌。就一小会儿。昂,一会儿的功夫,闭上眼就没事了……放松,月儿又不是没有经验。”于是,她柔柔软软地笑着,放下眉头,素手如揉一团废泥般探上男人的昂头摆尾之处。 她记起什么来着:“我在军营长大,爹那会儿总让我惩罚逃兵。”盯着男子的眼瞳,草垛子上的男人们身影闪过,月儿眸光亮了一番又一番,继续道:“那些挑破了手脚筋的粗壮汉子们被我轻易撂在马料堆上,揭开他们结了厚痂的伤口,听着他们吵闹的讨饶的话。我放了他们的血,剁下他们的命根子,把人的血rou混进马的食料里,盯着马儿们吃下,好让它们在一起战场上跑得快。” “至于那些去了势后苟活下来的男人们,爹管这群家伙叫军奴。大家伙都先分些身子壮的,挑剩了的皮包骨们干脆又杀了喂马……如果活下的有像老爷这般孔武刚健的,月儿就亲力拎出来奉给大哥们,还有父亲。” “月儿干了好多坏事,他们凉凉的血糊了月儿满身啊满身,多次多次地让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被哥哥们强jianian的那个夜晚,那天月儿自己的血从自己那个不成型的roudong里淌出来,打湿了月儿特别特别干净的衣裳,我手上握着您给予的爪刀,看着那些睡死过去的,腰上别着闪耀牌子的,头上簪着美丽的花,插着挺括的官翎的,居然什么也做不到!最终把刀插进了那个天生就不该属于我的roudong里,它变得血rou模糊,变得畸形,从那一刻起,我仿佛就不是个雌性,我就能脱离软弱的人的族群,变成可怖的怪物。” “啊,用您给的刀。月儿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您匆匆赶来的模样。还是少年的样子,约莫只大过月儿一两岁,想必还是未经人事的时候。您突然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但那样的距离,一定能看清发生了什么,月儿也看见您大颗大颗的泪滚下来,在那天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特别的真切又清晰,您把爪刀小心地搁在地上,月儿爬过去拾起来。您没有后退,好似已经木楞的模样,呆呆地望着月儿,直到月儿把刀划向自己,您才惊觉起来,浑身震悚着逃跑,但是迟了,因为那天晚上夜里亮得出奇,我已经看到那一瞬间,你硬了。” 一句末了,月儿留出几滴哒不带抽气的眼泪,手上的爪刀向那抽搐的yinjing上猛地一剐! 啪嗒。 鲜红的血瀑,血条,血线,血丝,血沫倾刻塞满视野。酥软的玉手已糊覆一层厚厚的咖色的灰,凝着浓烈的铁锈味抑住男人盘旋着的,绝望的嘶吼。 那一下剧痛之后王朗感到眼前一片昏黑。 “季月……季月……季月……”他的世界安静的只剩喃喃低语,在杜鹃的嘴里咀嚼,流进茉莉的花蕊,一年彼一年,一山彼一山,直到不复光彩的月亮隐去最后一点淡淡的荧光。 曾经很尊贵的男人睡着了,月儿依旧带些恭敬的弯下腰。提着从伙房拾来的肮脏的布,捡起本该躺在人身上的大尺寸的物什来,提防着夜晚的每一双眼睛,把秘密锁进小小的木匣里,准备在很久的将来带去一寸立着黑色方石头的土里。 一个美好的大清早,白雀在枝头高高的吟唱。 绰绰约约的身影摇曳着,像白烛燃起的一苗清冷的火。散出根种在深处的秘香,缠绕着由梦转醒的男人。 “老爷,你醒了?” …… 白瓷的面庞,朱红的唇。从男子丰润的胸膛上探出来,挑起薄被一弯晴色的曲线。 男人的眼仁怔怔的,猛地颤抖,又怔怔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