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摧枝（正主相见/公开赔礼服侍） (第1/3页)

    剩下的路程厌夜更是寡言少语，面上不显半分情绪，只是倚树稍歇时总是从随身物件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上好玉料握于手心摩挲半晌不知回想什么，随后便cao刀一点点刻出枝头盛花似的形。顾锋没有出声打扰，一路上厌夜的状态已然明示此界迟驻于“他”而言格外重要，可临近渤海厌夜却放慢了行进，少有地主动提出先休整几日。

    顾锋却少有地感到焦躁，转身便走意图独自探察，在出房门前厌夜长剑一横拦在他面前，视线平静地看向他，道出一个令他怔愣的事实。

    “你或是受了此界的影响，心绪不宁气息躁动这几日近易感不宜查探，莫要为这一时误事。”厌夜见他不再动才收了长刃，开了窗检视起周遭的环境，回身从行囊中取出前些日一直服用的药物推到他面前，“分成半剂服用，你先在此休息我且去探探口风。”

    话音刚落，眼前已不见了厌夜的身影。顾锋拿过桌上的药物分成半剂后倒入水中，白色的粉末顿时消失无踪，闻起来无色无味但入了喉后，窗外的清风似带进了一缕薄淡花香盘于鼻腔，那些紧锁于心口的闷意渐渐平息。

    此行厌夜本就有阁内任务在身，只是本该在龙泉府接应的人失了踪迹，常年奔波于前线的直觉告知此次查探莫离宗一事定不简单。所幸此次他来得及时，救下险些遭狼牙军围剿的独孤九，只是挡在援助狼牙首领的人身上，带着过往漫漫孤夜中令他魂牵梦绕的香气，抑制易感的药似是在此刻全然失效，许久不曾出现过的躁动点燃他的脏腑经脉。可在信香之后烈焰烧灼的乾元气息不适地呛入他的喉中，强行从他身边卷走那股柔软的缠绵。

    理智让他努力抑制着心口失序的跳动，厌夜紧了神色，视线牢牢定在眼前的“迟驻”身上将这身影刻入脑海。而对方的神情与声音同般冷漠，没有半点起伏的波澜，唇齿张合仅是疏离地应了一句。

    ——顾锋，久别无恙。

    “……阿迟，你怎会和狼牙……”

    “拿好你的刀。”对方不愿与他相叙，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多年别离却无他言，“迟驻”同劲竹般立于雪野，站在眼前漠然地看他，方才被挑开的一刀划破皮rou正淌着血，握着刃柄的指尖因失血泛凉发麻。眼前故人身子骨抽了条，少了少年时的灵动，死气沉沉地立在那，仅有眉眼如旧。

    本欲脱口的千言万语堵塞在嗓尖，狼牙军来势汹汹，而他的任务关系家国，身后是需要保护的重要任务目标。即便眼前人与他是竹马之交，是珍藏于心间的情爱与欲求，他怎能不顾大局在此放下针锋相对的利刃。

    “走。”

    独孤九的煙幕弹药在雪地炸开，薄雾与雪霾四散遮挡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拉起同伴，只回头再看了一眼那白幕之后的身影。

    既尚得以相见……此后来日方长。

    呛人迷眼的烟尘中，狼牙首领咳呛之声不绝，而“迟驻”却似无察觉。心尖被酸苦的痛意扭曲拧紧，鼻腔口舌间似乎涌上一股灼热的血气呛得他想要俯身干呕，久久望向那个身影于茫茫雪野渐行进远，直至焦点在目中消失不见，待回过神来口中舌侧泛着刺痛带着血的甜腥，胸腔间的温度似是慢慢冷了下去，脸上却被雪风扇得发疼。

    ——是了，是他不该跪。

    “好啊，两人也能失手？！迟驻，你是来干什么吃的？！”狼牙首领瞧着眼前空无一人，本将到手的军功竟因这等差池消失无踪，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便将矛头对准这个年轻人，“你们认识，我看你是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