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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蓟沙拉 (第2/2页)
由得问道:“郑生,假如不做现在的职业,你会从事什么工作?” 郑序周穿着正装,腕间袖口的宝石偶尔会随着他的动作一闪泠光,他停下筷子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建议吗?” 何令襄饮一口汤,认真道:“做厨师怎么样?你好像很热爱美食,看人吃饭会露出很……”她研究了一下措词,“幸福的神情。” 郑序周笑起来,眼角有很细的纹路,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大她整整十一岁,何令襄很少关注到他们年龄上的差异,但这些东西会在细枝末节里跑出来。 “很好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他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反而认真思考道:“人从食物上获得满足感的反馈很迅捷,假如我真的能做一个厨师,看见客人因为我做出来的食物而高兴,我会很喜欢这种成就感。” 他的回答不似作伪,令人相信假如不是身为本埠大名鼎鼎郑氏家族的子孙,他一定会围上围裙做一名快乐厨师。 用过餐,郑序周开车送她回家,他们一起吃过许多次饭,他从来没有喝过酒,服务生推荐佐餐酒时他永远都是拒绝,何令襄多少能明白他的意思,男人加酒等于危险,他很有意识地将这种危险排除在外。 车子停在公寓地库,这间公寓也是在签约公司以后租的,凭她一个新人的身份,公司绝不会在这么好的地段为她租下一整间公寓,她知道这半年来的所有优待出自谁的特别关照,所以她有时也会想要投桃报李。 在下车之前,何令襄松开安全带看向他,“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她讨厌咖啡,家里只有便宜的速溶,喝起来和涮锅水没什么区别,但是管他呢,醉翁之意不在酒。 郑序周有些意外,随后笑了,眼里映着地下车库里过于白亮的灯光,显得熠熠生辉,“不了,时间太晚了。” 他打开扶手箱,拿出一只盒子递给她,“礼物,看到的时候觉得很适合你。” 他说得很随意,拿出盒子的架势就像随便拿了一瓶水,何令襄也没有想太多,打开盒子后却一下愣住了。 一只鸟衔花束的胸针,假如不是宝石闪耀的火彩差点晃花她的眼睛,她一定一定看不出它的昂贵,胸针的尺寸并不大,但是做得非常精细,她讷讷道:“这太珍贵了。” “你喜欢它,它才有存在的价值。” 他说得理所当然,何令襄的心也跟着一动,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一颗心却如同guntang的水里倒进了冰块,极速降温的同时还能听见冰块噼里啪啦的破裂声,这么深情的目光,他到底爱着谁?何令襄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也想过要投桃报李,可首先郑序周什么也不缺,和他论物质她是自取其辱,其次他也不贪恋她的身体,他对她永远有礼有节,只是在一些很偶尔的时刻,他望向她的目光深情满溢,但又不敢触碰。 她只能猜测,她很像他死去的爱人,郑序周将她请回来做一尊活动墓碑,供他随时凭吊。 何令襄只能收下这昂贵的礼物,和他道别后下车离开,她也不是自尊心便宜到论斤卖,上赶着出卖身体下贱。回到公寓,要打开许多灯才能不让空间显得幽暗,由俭入奢易,她已经不会想到电费问题,她坐在客厅地毯,重新打开盒子,灯光之下,宝石光彩愈加闪烁,她将它取出来仔细端详,才发现背后有一个小旋钮,扭动时花朵会从开放到闭合。 好精巧的心思,她取来一盏台灯,将胸针放在灯泡下,轻轻转动旋钮,宝石折射的光线如同万花镜一般在墙面和玻璃窗上流光溢彩,奢侈得像梦一样,何令襄望着那光线出神,她把玩了一会儿,又小心地将它收回盒子里,生怕碰掉了哪一颗宝石,损耗了这价值千金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