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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事(上) (第2/4页)
半是薰衣草,清淡安神,也知道窗外的树是法国梧桐,窗前的盆栽是兰草。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毕业于巴黎大学临床心理专业,也知道他的一切隐私都被严密保护着,在这里,他可以完全放松。 她叫吴曦。这是她的心理咨询工作室,萧定权是她的客户之一。 “今天还好吗?”吴曦问他。 萧定权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对上她的眼睛,点点头:“还不错。” 四 从昆明回来之后,能称得上“还不错”的日子并不多。毕业是兵荒马乱的,选择未来的方向,去哪里生活,找什么工作,都是问题。想要签他的画廊不止一个,各种人脉翻山越岭来打听他,老师和同学们也推了很多资源,但他什么也没做。 留校申请被按下了,他没有提交。就像上一次和卢世瑜的微信消息,老师问他要论文和作品,他发过去,卢世瑜回了一个“好”,就结束了。 他没有提起新的话题,也没有问老师觉得他的东西做得怎么样。一个星期了,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他一点也不觉得困扰。 心理咨询的频率是一周一次,他们四月从昆明返京,如今已是六月。他和吴曦建立信任并不容易,他没有过心理咨询的经验,只是从昆明回来的路上,他第一次强烈地觉得,必须找个人聊一聊。 否则那种不可与人说的、窒息的孤独感会将他吞没的。 “今天有人出五万元要买我的画哦。” 萧定权语气里带了一点得意。对面的人跟着笑了,点头说:“看来他很有眼光。” “但我觉得我的画应该值更多,所以没有答应他。”萧定权说。“我还他二十万,他说除非我跟他们画廊签约,我只能拒绝了。” 吴曦仍然只是点头,看着他。他垂下眼眸,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她说: “我今天觉得好多了。” 五 这两个月他都非常疲惫,不是因为毕业展。在吴曦看来,他第一次走进咨询室的状态非常糟糕,虽然外表收拾妥帖,内里却是近乎绝望的麻木。随着了解的深入,她也明白了原因。 这个年轻人曾经爱上一个人。用尽他的灵魂,毫无保留地去爱。 当这份爱消散的时候,他用作燃料的灵魂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我觉得我不爱他了。”那时的萧定权对她说,“我觉得……很恐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以为我会永远爱他的。” 其实爱只是掌心里的蝴蝶——她很想说,但没有说出口——你只要松开手它就会飞走。它已经飞走了,而这个年轻人却为之内疚、煎熬,乃至于夜不能寐。 六 让我们重新讲这个故事。从昆明回来的路上,卢世瑜告诉他,对错不值得去判断,生存是残暴的。萧定权试着和老师沟通,他问道,您曾经对我说公平正义之事是一种追求,您在……很久以前,还曾说过,储君不能使诈伪之术,否则国祚就会倾斜,子民就会流血。如果您真的相信这些,您怎么会认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思想? 卢世瑜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曾对我提起让-保尔·萨特,他说人拥有自由意志,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而我用米歇尔·福柯的话问过你,他说人其实无法分辨一种思想意志是出于权力对我们的塑造,还是我们自己所谓的内心。持有权力者什么都不做,却让失权者顺着掌权者的意志而行动。如果我现在问你,他们之中的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你能做出判断吗? ……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