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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第4/4页)
嘴。想起来,这是因为她在祠堂受了凉,开始昏沉着发热,于是玉麟硬把她扛回了屋,急得大吼大叫得引人来帮她找了大夫。 大夫来了,说着不严重,只是累到了虚脱,加上着了凉,让她喝了药好好休息。 玉麟则因擅自离开祠堂又被多罚了一夜,他本想守着玉秀,却还是被闻讯而来的父母撵走罚跪去了。 而后父母什么也没说的走了。没提让她养病,还是病好了再去跪,对他们而言,没区别,怎样都可以。 算算,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好像、似乎,春日宴就是这几天了。 屋里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只有风吹树叶,合着虫鸣。 所以回忆之所以是回忆。 就是因为它只是过去式。 是已经消失、不会再次出现的一生一次的遗憾。 即使时光倒回,过去的事情也不可改变。 也不可重现。 认真的想想。觉得自己已挽救了曾经没能挽救的一切。何尝不是种自欺欺人? 因为过去始终在那里。 记忆一直在脑子里。 无法改变、无法篡夺、无法毁灭。 即使看着玉麟活着,也无法改变玉麟已死的事实。 即使杀了现在的尚棠,也改变不了曾经的尚棠。 即使身在此地,可早已成了游魂。 是的,对她来说,心情始终没有变化。 死前死后,前世今生,都只有悲伤和空虚压倒一切。 “至少、别让我想起来。” 从记忆中醒来的玉秀靠着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自语。 因噩梦残留的情绪而揪紧着胸口,扯紧被子,蜷缩起身体。 钻心的苦楚刺入心脉。 月光如水,照在这四方天地。 她过去很多很多年的人生,不过是从一方狭小的牢笼中换到另一方狭小的牢笼。 让她不出门,说她会给别人带来灾祸,她就不出门,不怎么说话。 她觉得没什么不妥,日子也就那么过。 直到那个冤孽般的凶恶、凶狠、凶残的存在出现,以一己之力硬把她从这种状态中拉了出来。边骂她矫情,又说愿意承担她的不幸。 却又带给了她超乎想象的巨大的不幸。 痛苦席卷而来、如影随行。 原本她、根本没有感觉的。 原本她、根本无所谓的。 只要从没有见过尚棠的话。 ——恨、憎、恶。既出,而无可抑制。 所以,要她怎么才能不恨? 她能够在面对尚棠时无所作为,可到底要怎么才能从心底里真正释然? 于是关玉秀又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还没有因为老去而被遗忘,却如古稀老人般开始感怀春秋。 眼前闪过了笑脸。 难看的笑脸,笑着的哭脸,在火中流血惨笑的脸。 堆在一起,让人情绪翻涌,挣扎着作痛。 再也喘不过气的关玉秀起身开了窗,视线刚好停在桌面那几张被涂黑的小像上,愣了愣。 然后借着月光看到窗前放了一小束粉色的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