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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空】人面匠 (第3/4页)
就有够近,一层薄被搭在网身上,从上到下,地平线一般平和地起伏,网的头发贴着干燥的床单流淌,他悄悄伸一只手压住网的头发,很快就被网翻身拧住,几乎卸掉半边关节。空就此养成赖床五分钟的习惯。空不给他理由,网也不会问,缺乏基本的好奇,由此可以看出网缺失某些特质,这让空感觉,他并不是饲养了一只会亲主的流浪生物。网每天唯一忙碌的事,是写日记。现代人追逐潮流的同时也随波逐流,不像网,他不使用任何移动的电子设备,顽固又守旧得仿佛潮水过后曝在阳光下的河床。空忙完上楼,看见网坐在阳台上,石台浸了许多年水,发黄,结着青苔,安静而横群结队地匍匐在一角。 网在空的家里,也像是一片青苔,他到处走动,却不显得有什么鲜明的存在感。光投上墙皮,捉住他,捉住各种形态各异的影子,空瞧着,恍然大悟,这就是网。 空悄悄凑到他身边,网低着头,伸一只手压住被风卷起的纸张边角,空藏匿着游上去的视线,像藏匿一朵飘着的云。他看网在上面写的什么,网不避讳他,墨迹缓慢地爬行在纸张上,他写,背包二层,钥匙在裤兜的第三个口袋,面包店九点开炉,银行卡密码,他都一项一项,依次地列出来。空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出来,网最后写上:史仗义,留命。 空像是得了莫大夸耀,从网的手下将那本子拿了过来。网盖上笔帽,空从前翻看,翻了一会儿,发觉网的日子记得断断续续,有时连着记数天,有时又间隔数年,空翻一遍下来,隐约有些猜测,也不说什么,将本子还给他,手趁势搭在他背后的石台上不收回去,网低头看他一眼,没有挣开,空便无异于得了默许,人跟着压上去,垫着脚舔他缺少遮蔽的上颔。 齿龈滑腻,舌尖扫过去,空捧着他的脸,像撕开包装袋,去吮里头香甜的果rou,网的无动于衷没有持续半刻钟,他很快做出反应,俯身压下,去咬空的嘴唇,两个人站在阳台上,唾液、海风、和阳光都湿哒哒地吻到一起,空被他咬了一口,吃痛地抬起头,瞧见网的神色,森冷尖诮的眼角,夕阳被网的视网膜撞碎,均匀地撒到各处,网熏了半脸的灿金,空觉着可心,眯着眼睛笑起来,两个人拥着跘跘跌跌地摔回床上,床板不堪重负地先于空发出一声呻吟,但空的呻吟还没来得及探出空气,就先一步被网吃进嘴里。网不容置疑地压住他,被空小心地抱怨,“轻点儿,”他说,“这双手明天还要给你套模子、抹石膏!”但眼下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空嘴上说个不停,手上也动个不停,天赋一样,迅速地摸出所有能让网生气又不至于发作的地方来。 空很快被他剥得精光,由着网发情,用yinjing在他腿间涂抹,空又摸索着送到自己xue口,被网拉起来,折在床沿,腰被网拎在手里,重重地顶进去。空几乎将床单都拽下来,汗渐渐在浸格子的布料上,浸出星罗棋布的水渍来。空被朝下cao了一会儿,腰渐渐塌下去,网不满意,将自己抽出来,将他搡到床上,扶起他一条腿,稍扣住力,继续往里头顶。空被他弄得神志昏沉,垂暮的光泛出深红,落在网的背脊上,叫网像托着整片天上的火烧云,空模糊地想蜷起来,蜷进他怀里,蜷进云里。 第二天空起得很早,他下楼,网恰好从菜市回来,抱着纸袋进门,纸袋里长着许多蔬菜,高过网的头顶。网看见他,伸手进去袋子里摸了个还热着的面包丢给他,又接着拎出一袋牛奶来。空撩起个笑模样,很不见外地领受了。 空自称明媒正娶的专业雕塑系出身,他手里拈着片薄薄的铜,对着石膏像荡荡茫茫地划,神色很缱绻。空的原模做得很细致,纤毫毕现,枯长的手指从石膏的眉心丈量下来,不比森白的底色暖。空的指尖亲昵地在唇边游移片刻,网嚼着一个苹果也站过来,被他咬了两口,豁开了皮,露出了下头淡黄的果rou,汁液顺着果皮流下来,被网舔掉。空想吃,不依不挠地要去抢,被网拍开手,空瘪了瘪嘴,眼睛也不撒开,骨碌碌地随着他转。网被他看得心烦,递给他咬了一口,空酸得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处,才想起来网买的面包上洒着许多糖粉,翻着白他一眼,视线重新落到眼前,冷硬的网和他冷硬的、高高的鼻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