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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犯罪 中 (第3/3页)
r> 想想就很讽刺啊,在张经理的理解中,元总的孩子怎么会认识新城区的小老百姓嘛,即便目睹他的整个行凶过程,四面八方的看客顶多出一对眼睛一张嘴,要是元皓牗死了,张经理只是开了个好头,真正的凶手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街坊邻居,而凶器就是A市的阶级壁垒。 前人藏凶他藏尸,他也在赌,赌对了,每一位看客都是共犯,A市也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索多玛之城,在虚假繁荣中重复地走上老路,总有一天,上帝会在这里降下天罚。 既要公开地“受害”,又要偷偷摸摸地寻仇,锅也不在自己身上,想得倒挺美。没关系,银霁马上就去扯出他跟脑子装反了位置的肠子,翻过来清洗一下晾干,再搓成细绳勒死他的下一世,最后在坟头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扭动着退到最高处,张经理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两下天花板,竟顶开了一扇门——预想中的积灰没落下多少,说是没留退路,局部环境事先却摸清楚了,不过,这扇门究竟通往天堂还是地狱,可就由不得他了。 银霁紧跟在余成荣背后追上去。再走过一段只有上行部分的楼梯,便能抵达天台,想来是全厂办联欢会的时候,舞台旁的空间稍嫌狭窄,通过这个楼梯,演出人员可以在天台上做准备,比楼下更能施展得开。 天台的大门也敞开着,被狂风刮得来回摇摆。再次回到室外时,大雪天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天文望远镜都未必能穿透。 如果把刚才那一段楼梯也算进去,废弃工厂足有三层之高,加上工厂的层高和居民楼不一样,天台离地面最低24米,摔下去不死也是半残。 ——之所以想到这里,是因为绑匪和人质都站在悬崖边上。 风声把张经理的怒吼刮向北方,还是陈腔滥调的威胁:“你们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银霁现在可以确信了,他在等待。 等什么呢?庇护所是回不去了,江北派出所——或者一切普通老百姓请得动的专业人士,在必要时刻,经过一些手续,都能成为他的队友。 元皓牗则被他丢在半墙边,一动不动,活像垃圾站中一只破旧的大熊。 你说这个人,打架都打赢了,又害怕打针,到底是如何被人成功注射了未上市的新毒品呢? 按照日常的想法,都是因为爱护弟弟、身不由己呀。 如果是写作素材向的变态心理学,还有一种可能性:他想趁机看看元勋的诚意。 希望不是,否则一个不好,银霁怎么杀得过来? 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余成荣就站在绑匪划定的安全线外,谨慎地和绑匪交涉着;正如一个供奉着邪神的信徒,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越活越差,于是对神祈祷: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么邪? 他也难辞其咎。一个老刑警,明知道是来救人的,怎么连点防身的家伙都不带在身上?实在不行,去后备箱里拿出渔具,一杆子把元皓牗钓回来不就成了? 一把小刀就能让他受制如此……银霁握着口袋里的安眠药瓶,产生了一种不合时宜的优越感,与此同时,思路也朝着非日常的方向越跑越远—— 该不会,她是这里唯一期待江北的同事们晚些到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