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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西姆(下) (第2/6页)
,他之后的生活也会如此。 而现在…… “你随便去一处奴隶的居所,或是去问角斗场的那些你还没来得及见到的角斗士。他们也绝不会用任何看同伴的眼神来看你。” “而他们……连最后的选择权都不会让出一点。你们什么也不是,与贵族为伍,享受控制奴隶的权力,私底下宣称自己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样……贵族怎么可能承认你们身体里流着和他们一样高贵的血……” 你们是这里最大的异类。 “够了!” 杨涛站在旁边重重地喘息,胸口随之起伏。而此时他们身后缓缓出现数个影子。为首的人骑着马,肩上停着黑色的渡鸦,手上的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淡黯的光。 旁边的人走上前,伸手接王滔下马。王滔扫了一眼惶然无措的杨涛,转头去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隶。 “是你……我见过你。在角斗场,你和他们坐在最前面……” “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是诱哄,也是强令。王滔眸子里含着若有若无的怜悯。其实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医治好的可能,但还是想让他死在沐浴晨光的城邦里,而不是如今这片黑暗的荒林。 旁边的士兵把奴隶扶起,杨涛走在王滔身边。王滔当时说的一次任务成功与否有两个衡量标准,一个是确保捕获的奴隶,另一个是自身的安全。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做的是算成功还是失败。 所以杨涛只敢用余光看双眉不展的王滔。但这么久了,王滔一句话都没和他说,除了那一眼便再也没有在他这里停留片刻。 两人沉默着,后面跟着的士兵因为这诡异凝重的气氛也不敢说话。意识不清的奴隶看着眼前的景象,穿着考究的贵族,愧疚无措的少年,整肃的捕奴军团。 既然下决心逃跑,那就必然会有这么一种结果。如果不一定活着见到自由的明天,那至少做件由自己做主的事。 他甩开因畏惧而走神的士兵,快速向面前的二人跑去。几乎是瞬间察觉到异样,杨涛下意识地回头并把王滔护在怀里。 可只是一瞬,那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身后士兵已出鞘的剑锋刺穿他的脖子,从颈间喷涌出的鲜血溅在杨涛的脸上。他的手背上残留着guntang的热血,而掌心护着的是王滔错愕不安的双眼。 飞离主人的渡鸦栖在死人的肩头,发出阵阵啼鸣。 Ⅵ 王滔坐在桌旁,摊开的书摆在手边,窗外渗进的轻风代替他翻阅纸页。 角斗士奴隶自我了断的事屡见不鲜。有些故意躲在车辇下被碾死,有些在角斗场上有意输给另一方。他们自知这样无穷无尽的厮杀将贯穿自己的一生,总有一天想逃出生天寻找真正的所求。 可是不管是逃跑,还是自杀,他都有义务去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很小的时候王滔受到的教育便是试图控制和改变身边力所不及之事,只能带来痛苦。尽管他懂得这些角斗士和其他奴隶逃跑和自尽的原因,但王滔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其所能善待他们。他不可能让田中耕作的农奴摇身一变成为农场主,不可能使军队的士兵放下刀剑从此不见血。那些供贵族娱乐正在挣扎的奴隶,他也没有能力帮他们脱离苦海。 自由本无错,但它不适于一个奴隶。 他第一次见到自尽的奴隶是在角斗场。铁门在牵引之下缓缓上升,可迟迟没有角斗士走出,最后被人发现缢死在门顶上。王滔跟随父亲坐在前排,当那个角斗士被抬出来时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胃里翻涌着,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淌出来。父亲拿手拭去他两颊的泪,拉着他离开了那里。 在路上父亲问他。 为什么哭? 他死得那样惨,那样的痛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痛苦的方式了结他的生命。 那是因为他死前的经历比起那一瞬间要痛苦百倍。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父亲沉默良久,最终半跪在地上抚着王滔的肩膀与他说了一句话。 你只能让他死得其所,因为不管怎么做你和他身上的痛苦都不会少半分。 之后他去过不少地方。角斗场、军队、商街、稻田、奴隶市场,见过张狂的贵族随意殴打街边的奴隶,也见过披散头发的奴隶揪起他的衣角求救。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