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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第3/3页)
完就搁下手里的活计,疲惫地搓了搓太阳xue,笑开,“哎呀,头疼,也困了,你好好吃,mama先进屋休息了。” 赵泠春叹一口长气,也没在意“祝漾意”的反应,拾掇着东西进了卧室。 门在身后吱呀阖上,祝乐恪松了碗筷,沉默着靠向椅背。 遗憾啊。 可是遗憾也没有办法。 他把碗筷洗净,一个人出门去走廊上站了会儿, 四周阒静,家属院的邻居们似乎都已安睡,遥远的只能听见几声虫鸣。 祝乐恪站去裴述尔的家门前,墙角糊着死蝇子蜘蛛网,窗台上也都积了灰,他用手指细细摩挲门框,上面还有小刀刻出的印迹,记载着她的历年身高。 第一笔是裴桉举刻的,那时候才几岁?后来就全是他在刻,从一米二到一米四再到一米六、六五,属于他的刻印其实也就廖廖六笔,在述尔的人生中似乎也无足轻重。 他想起那天她问,“为什么要反过来伤害她呢?” 时至今日,好像也没法给人一个确切答案。 祝乐恪还记得小学厕所的事,被他们收拾的那小孩老是爱骂他们是野种,骂他们在孤儿院给别人舔过雀儿,本来也不想和这种小垃圾计较,着实也是懒得动手,就瞧不上,结果那傻逼折腾来劲儿了也是有点烦,所以就弄呗,抡一顿就老实了。 他那天没发现裴述尔在的,直到站在他身旁,被雕花挡住的祝漾意突然说,“有人。” 有人也没关系,看到了也无所谓。 他甚至有点烦祝漾意打乱了他的节奏,站那儿是让人一起动手的,不是杵那儿盯梢的。 但在水箱冲厕的下一秒,祝漾意补了句“是尔尔”,他这才看去,对上裴述尔惶恐悚然的脸。 他没见过小姑娘脸上露出这种神情,他猜测她被自己吓到了,那种被吓到的反应不知怎么的又逗笑了他,他让她站那儿,走过去时其实已经连怎么哄人,怎么让人不要哭的说辞都已想好,但裴述尔居然尿裤子了。 祝乐恪在那时心跳得极快。 小女孩脆弱、恐惧、胆颤,这些尖锐又浓烈的情绪都是关乎于他。 他察觉那一刻,破坏欲汹涌溢至脑颅,无法阐释,激烈地让他手抖。 他承认自己一直有某种说不清的癖好。 小时候在公园里套过小鸡,毛茸茸特别可爱,他曾经拿刀子割破小鸡的爪,然后假模假式地给鸡包扎,在悉心照顾的过程里寻找大家长式的被需要感。 在三光院,他初时庇护弱小,也并不是出于勇敢者的决心,而是惺惺作态地表演高尚,自我幻想着自己人格的伟大,靠关照被边缘化、被排斥的人群寻求认同,这种处事模式也间接害惨了黎沅。 后来陪伴述尔,他牵着她出去玩,很多次都特地走在她身后,故意去踩她的鞋跟,就是为看她摔倒、哭泣,于是他可以抱着她哄,享受她用胳膊紧紧缠住他时的那种满足感,而满足感等同于爱。 当时多稚气,所以安慰的话到嘴边,却悠悠地转变为一声声, “死鱼。” “脏狗。” “臭女孩”。 像什么魔咒,他又重新握住一把小刀,他开始一场漫长的“施虐”。 祝乐恪轻轻吸气,心跳得极快,光回忆起这段指尖都还在按耐不住地发颤,是愧疚亦或是变态畸扭都无所谓,总之,他意味难明地起了生理反应。 手机在兜里震动,岑星发来一条短信。 【曲元要去住精神病院,这可不是我支的招儿啊,他去云顶喝趟酒回来就成这样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云顶看上了更合口味的妹,回来对我也没这么热情了。】 祝乐恪现在懒得处理,把这条消息直接转发给了黎姿,没一会儿就收到回信。 【知道了,你先盯着吧,程锦笙这几天要来内地,说想查查君豪的账,你这几天别回来,岑星这事儿等我来处理。】 祝乐恪倚靠在栏杆,睨视那道紧闭的大门,片刻后,他给阿明发去消息。 【你帮我在峦市租套房。】 阿明回:【在哪个地段。】 【东城小区。】 祝乐恪啪嗒敲字,【尽快。】 —— 久等了跪地跪地,本来想囤起来更,算了还是一章一章的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