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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第1/2页)
暴雨
人们常说,那种活了很久最后自然衰老死去的人,他们是喜丧。但是如果就结果论之,卢希音觉得mama卢薇的去世也算喜丧。她太累了,死了大概是好事。 此时是爸爸江函泽去世的第二年夏天,卢希音再次前往公墓不是去为他献花或是烧纸,而是为了见证mama的离去。江函泽生前的工资就不多,之后就只剩下卢薇一个人撑着那处只有四十几平米、破破烂烂的家。卢希音还在长大,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卢薇咬着牙打了好几份工,然而没过多久就极具命运色彩的,卢薇倒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事故原因是车祸,她连带着肇事司机当场死亡。 学校很少向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提起死亡,充斥着卢希音生活的,无外乎是每周三下午的英语小测,同桌新交往的隔壁班男生,和磨损到看不清图案的文具袋。 现在mama走了,她不得不上来就直面死亡的重量。 卢薇的葬礼安排在星期五,当天中午下了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大雨,于是原定于下午一点开始的仪式推迟到了和卢希音放学时间临近的四点半。卢希音第一次参加葬礼的时候全程跟着卢薇,这次没人能领着她,告诉她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她只能凭借着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桥段,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眼泪啪啪嗒啪嗒往下落。 事实上卢希音心里疑惑大于悲伤,她十分清楚的记得mama是孤儿,就算是同事和朋友也不至于是现在周围黑压压的一群陌生人。 好像没人在乎卢希音,几分钟过去她哭的眼睛都酸了。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卢希音突然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种视线,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用袖角使劲擦干净眼泪,踮着脚环视了一周就顺利的找到了来源。 一个看起来并不比卢希音年长多少的年轻男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他相当显眼,以至于卢希音没花多少功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对方的嘴角本来呈现的是一种微微翘起的幅度,在和卢希音对上视线之后又上扬的高了些。葬礼上穿黑颜色是约定俗称的事,但是这个人黑色西装外套之下的马甲用了一种特殊的丝质,和其他人的同一棉质着装相比,一眼看过去辨识度很高。卢希音片刻时间没来由的想,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能发现他。 “初次见面,我叫江厦,是音音的堂哥。” 江厦,堂哥,卢希音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她完全没有对亲戚的概念。不过江厦和江函泽一样都姓江,是亲戚倒也没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几秒钟的时间卢希音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