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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小谢小李隐藏老谢老李的玄学故事) (第2/10页)
之间,时节得当,自然能在江河寻得。不过,花鲈性躁,凶猛非常,寻常捕鱼之法恐难行。 待至东郊上游,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沿途便有几人家以渔为生,民风淳朴,彼此倒也熟稔。见老叟带一陌生道长归来,一时又不敢上前问个一二。老叟只带他解一岸边独木小舟,将拄了一路的剑归还与他。谢云流本还忧心老叟在这飘飘荡荡的小舟之上怎站得稳,哪成想,老叟甫一登船,竹篙在手,身不一晃,见之矫健,自是水生之人,入水则活。 “小老儿不武,持此剑与木杖何异。于仙长而言,剑岂是身外之物。”一舟入水,谢云流闻他一言,竟似略有所感。 行至水深几许,谢云流依老叟所言,仔细去辨水中有无白质黑章之鱼,游摆迅捷。他屏息观摩许久,终见一所言之鱼一闪而逝。老叟便呵呵一笑,道是仙长好运气。 既已认得鲈鱼何貌,他便也兴从中起。借来老叟鱼篓负于身后,身立舟头,内息翻涌,见鱼游至则飞身跃,方才应付贼人无意亮刃之剑,如今却决然出鞘。剑上寒芒一烁,正衬他眉眼逸飞之感,以剑击水,扬浪翻飞,剑挑白浪,拧身以剑拍那滞入浮空的游鱼,入篓有声,浪止人停,唯舟轻晃一二,落水亦自何处扬,往何处落,不沾衣袖半分矣。 老叟见他不出剑穿那鱼身,反倒只轻击在侧,一时疑惑何生麻烦。谢云流只道,若以剑穿肤,活则不活,做成鱼脍亦差些形貌,美之不美。老叟又笑,言说仙长竟也是知食好美之人。言语间,谢云流已故技重施,再寻了一条鲈鱼入篓,闻言身形一顿,背后鱼篓中的两尾活蹦乱跳之物也险些飞了去,语中竟有几分忿忿,“嗨,是我那偏在华山扎了根的师弟好一口罢了。” 谢云流倒也不贪多,只浅待半日,捉了四五条鲜肥花鲈。登岸落地,也不尽带走,言说是自己需一背篓赶路,要带着这鱼早日回华山才是。留了两条予老叟,端说食也罢,卖也罢,总归莫让人夺了去才好。 言毕,已不拖沓多言,背着几尾鲈鱼便运气而去。有邻里观摩谢云流掀浪捉鱼半晌,掐指一算这洛阳东郊往华山,寻常车马也要行个一日一夜,河海之物,一日开外便不得食,如此神通,真乃仙人之能。 老叟却背身呵呵一笑,拎鱼归家,只道是事出从急,何谓事急,仙者尘心。 洛阳往华山,实则最紧的路便在当下,若入了华山地界,他便无需cao之过急。眼下是踏云逐风,日行千里之姿,若轻功功底差上几分,定是气海亏虚,连连不支。谢云流却已将逍遥游熟入三脉,偶尔停身调息片刻和缓气力,便又是纵身而走。 如此这般,待行至华山脚下,日头渐无,他亦是长出口气。寻了两三净雪覆于鱼身,冰雪之地,已无需忧心鱼鲜不鲜。 尘世多趣,固也纷乱,每每自江湖重入华山,皆有洗尘静心之感。苦寒清修,俱是求道者必历之事,他尝过历过,所归之处又总是这白皑皑一片。 悠悠然上山之际,二三弟子偶遇他归山,便要说声大师兄好,再行见礼才是。他一一颔首过去,没一会儿又觉着礼来礼去颇为麻烦,索性提着背篓,踩落松间厚厚一层老雪,径直去了厨间。 背篓中的鱼此时便是已死绝了,因着他回得及时,rou质倒是未变。脍,春用葱,秋用芥,但鲈鱼吃也是吃个鲜,无甚累赘也好。谢云流取来案上磨得尖亮的剖刀,自鱼尾处逆着两色薄磷细细刮去,执了刀斜入软腹,撇净内脏,取净水洗净擦干,再剃鱼骨,去皮切片,一条鱼留下能食部分实则不多。 如此这般,待三条鲈鱼均成了白净鱼生盛于食盒,一旁负责今日膳食的弟子才敢出声打扰大师兄,问及此鱼何鱼。谢云流答得快,问得也快,只是反口问去又觉着老树哪爱挪根,应还在太极殿才是,未听个音便又是匆匆离去了。 诚如谢云流所料,此时日已尽落,太极殿窗边便透着一丝灯火浅色。推门而入,一丝素淡木香并着墨臭,与冷风错了个肩头。零星雪粒合着冷风倒灌而入,来者匆匆,风便也性急。 李忘生只在案前点了两点烛火,温茶一盏,点香抄卷。未有镇纸压着的几页尚未晾干墨渍,乘风而起便要飘得满地,却得两指翩然一握,飞笺如鹤,重卧案间,方才被冷风吹散的青烟又缕缕腾了起来。案前人抬眼望去,朱砂殷红压杀淡然眉眼,人间若问华山之上,何谓不俗之物,恐作如是。 未因唐突之人感唐突,属实是已习惯后再习惯。若问整个纯阳宫内谁最好门也不敲便推门而入太极殿,数谢云流外还能有谁?他便也知李忘生不会语他,肩头尚带雪,已拎着食盒坐在他身侧。离得近了,檀香便也浓了些许,和他身上吹了一路也未散尽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