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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华原本当真一脸严肃地听着我说话，却在听完最后一句后猛地扭过头去。

    那会我只觉得从阳华掌心传来的温度陡然升高，一时又懊恼又担忧，恨不得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

    好在阳华的失态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一个转头的时间，他便已调整好状态，摆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

    但阳华大约怕我再口出狂言，这会便开始想着转移话题，把我的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去。

    我见他略一思索，便对着我问道：“先不说这些……你想知道造境的事吗？”

    阳华的这个话题转得恰到好处。

    我本就对造境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只不过碍于自己身上还挂着属于印琼玑的造境，没好意思主动提起。这会阳华开口，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于是忙不迭应和他，收敛住自己的激动，示意他说下去。

    大约是生怕我实在不懂，阳华一手就开始捏决变幻。我一个愣神后，周身的场景便化作了芳草从生的绿地。漫天飞舞的花瓣取代了四周的飞雪。我伸手去接，掌心传来的竟是花瓣独有的柔软触感。

    我大为震撼。

    阳华看着我的反应，伸手也抓了片飘飞的花瓣，指尖收拢，而后掐诀收起了幻境。

    只是一瞬，四周的风景褪去，又重回茫茫白雪。此时我再看向自己的掌心，哪里还有什么花瓣的踪迹，不过剩下一小滩雪化后留下的水渍。

    我于是又去看阳华方才抓住的那片花瓣。

    这会它在阳华掌心静静停着，仍是浮着淡粉色的花瓣模样。阳华依着我的视线将它递到我的面前，只见一连串的灵力缓缓从那片花瓣上溢出。随着灵力的消散，那花瓣也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那也不过是片细雪。

    只不过它此刻才在阳华掌心化出了原貌，又叫阳华的体温一点点融化了，也消融成形同我掌中的那小片水渍。

    我仍盯着阳华掌心的水渍出神时，便听见阳华凑近了一些，淡淡道：“这便是造境之术。”

    “很厉害。”我没吝啬夸赞，“若不是我早知这是造出的幻境，只怕凭我的能力是难以察觉。”

    “我的造境之术甚是拙劣。”阳华听着我的评价倒是有些诧异，“从前印师尊的造境之术登峰造极，只怕世间无人能够超越。”

    “可师尊从不肯对外传授此法。故而连我也只是修了皮毛而已。”

    这话让我有些意外。印琼玑倒不像是那种吝啬于传授的人，她这样做的背后应当是大有深意。

    这问题想来不难回答，于是我也便问了。

    阳华显然早料到我要问，半点出乎意料的样子都没。

    “世人皆爱美梦。修习造境之术，便可称心如意。若是轻易便可修成造境之术，岂不人人都要沉醉于梦中不得清醒。”

    阳华说到此处，一下放低了声音，微垂下头。

    “师尊当初所料，果然不错。”

    “连我也会醉于造境幻梦之中。”

    “师尊造境，是因她要留住所历之事。而我造境，自始至终不过是为自己织梦。”

    这话像是同我倾诉，更像是阳华的自言自语。

    只不过阳华话锋一转，又不说自己的事了。

    他拉着我的指尖稍稍用劲，忽然说：“我给你看看师尊留下的造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