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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又过了一年,雁澜宗招了一批新的弟子,有些外门弟子被分到了藏书阁,他们年少且活跃,哪怕只有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也叽叽喳喳的像在菜场。 他们渴望在宗门大比中赢得胜利,晋升为内门弟子。只要成为内门弟子,便不用再做杂活累活,而是可以学习最正统的宗门心法,一步登仙。 他们热情而不讨人厌,隋昕被他们拖着前往后山练剑。 在一名女弟子扯着隋昕的衣袖,满脸憧憬道:快看,那些内门弟子都在山上练剑。啊,还有满月公子!” 隋昕随口道:“满月公子是谁?” 女弟子激动道:“余照余公子啊!掌门首徒,十五月下斩杀妖兽,一战成名,你居然没听说过?” 隋昕在藏书阁待的太久了。 隋昕心态平和。 内门弟子在山上练剑,外门弟子三三两两凑在山下练剑,隋昕捡了些柴火,在河边烤起了鱼。 女弟子抹了把汗,气喘吁吁道:“比不了,真的比不了。和我们一起进宗门的内门弟子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那个满月公子,那个剑花,那个周身气派……” 她忽然噤声。隋昕抬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边山道上,余照为首,一群弟子谈笑着走了下来。 即使已苦练一上午,他们却并不怎么疲惫,个个游刃有余神情爽朗,身上穿着比隋昕他们更为精致考究的内门弟子服,跟着余照最近的几个人身上佩剑的规格只低于余照。 出于同门礼仪,外门弟子先向对方行礼,对方还施,也没有刻意嘲讽,但那种很自然的从容与无视,几乎让每个外门弟子都垂下了头。 隋昕收回视线,无动于衷地蹲在那拨弄火堆。她向来在对外交际上麻木不仁,用仙僚的评价就是性格萧散且不知礼数,非必要不行礼,到了人间也是如此。 再抬起头时,余照已经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过去了。他眉眼生动,嘴角还带着谈话时的笑意,这是真正对着自己人的笑容。 他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年少成名,几乎未曾遭遇挫折的少年,眼底不含阴霾,笑容张扬。 而不是在藏书阁里对着隋昕时,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像一张假面盖在脸上。 他或许已经忘记藏书阁里那一段不甚愉快的经历了。那于他而言,本就是不值得上心的。 旁边的女弟子呆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叹气,惆怅道:“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我们这些外门的,永远也别想进内门去。” 隋昕嗯了一声:“鱼熟了。” 来练剑的外门弟子渐渐少了,又过了段时间,熬不住藏书阁寂寞的外门弟子都想办法调离了此处。藏书阁第九层又剩了隋昕一人。 年年皆是如此,隋昕已经习惯了。 某个寻常午间,隋昕清理香炉,越擦越困,靠着几案午睡时,忽听楼梯处传来少女活泼的声音:“余师兄,藏书阁第九层都放些什么书?” “只是些早古的陈旧心法、枯燥读物罢了。”另一道男声答道。与前两年相比,清澈感少了些,多了些干净利落。 隋昕睁开眼,正与少女身后那个身量更高的青年对上视线。 走在前面的少女俏丽活泼,闻言道:“难怪没人上九层来……咦,这里有人?” 她看清了隋昕手里的动作,又看见了隋昕身上的服饰,便了然了:“你是看守这里的人?” “是。”隋昕说。 少女走过来道:“我是孟珍颜,你可知这层楼有些什么书籍值得借阅的?” 孟珍颜,梦缘仙子转世的凡人名字,帝君的转世官配。 隋昕终于完全清醒了,说:“古书晦涩难懂,大多残缺不全。早古心法也不适用如今修炼,故而没什么价值。” 孟珍颜转头问余照:“余师兄,你之前借过吗?讲什么的?” 余照说:“替掌门取过一些心法,还有……《竹喧小纪》。” 孟珍颜好奇道:“《竹喧小纪》?这听起来像是野史杂本。” 隋昕低头继续清理着香炉,只能听见余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