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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外春(中秋贺/现pa,来点前世今生团圆的甜饼吧) (第4/4页)
好像捉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捉住。孙策殷切的目光就在眼前,让他无端升起一丝悲伤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大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暖覆在他手背上:“不急呢,周郎,想不起来也没事。” 可是我想记起来,周瑜看见他宽慰的笑容,觉得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到他们上岸时这雨也没停,孙策把披肩盖在两人头上,两人躲进窄窄的屋檐下,孙策说让周瑜等一下,这里左转就要一家伞店。他说完把披肩往周瑜怀里一塞,往左边的巷子跑去,没等周瑜叫他就没了踪影。 身侧温暖的气息不到一瞬就散了,周瑜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雨水在青瓦层叠的檐下连成了珠串,透明的,一颗一颗落成虚影,在石板地面上经年累月地砸成小坑,把石板里藏着的其他石粒也剥露出来,打磨出圆润的表面。 这里离晚城河太近了,地面上也聚着丝丝缕缕的雾气,风从狭小的巷口处吹进来,冷得周瑜打了个寒战,把那披肩罩在身上,试图汲取孙策留下的体温。不知谁家院子里的紫丁香快要落尽了,枝头萋萋满是绿叶,只有零星的几朵紫花还缀着从院墙上探出头来,墙脚下的落花已经快和泥土混成一个颜色了。 忽然头顶传来了雨水打在伞面的声音,在他出神的时候孙策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侧,撑着一把油纸伞,宣纸一般颜色的伞面上是两尾红鲤戏水,伞沿还有两朵小荷,孙策说道:“这边景区就爱卖这个,那些大红大绿的我怕你不喜欢,这个还雅致一点。” 这次换了周瑜握上孙策的手,他余光瞥见他满意的笑,于是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孙策回来时看间他望着紫丁香出神,就说:“这个季节海棠开得盛呢,我带你找个有海棠的茶楼听戏好不好。” “你之前对别的游客也这样尽心吗?”孙策比他高了几公分,周瑜侧头看他时得稍稍仰脸。 孙策就笑:“哪能呢?我只当过你一个人的导游。”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呢?”周瑜钻了牛角尖,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他和年轻的摄影师萍水相逢,除了两天的相处外一无所知,对方的身世、人品、交际,他通通不知道,缘分是这样不讲理的么? “我知道是你,不需要原因。没有为什么,老天就是会让我刷到你的消息,我一看到那句话,就知道是你了。” “周瑜,我们天生就是要遇见的,不在这一秒,就在下一秒,不在这一天,就在下一天。” 他说起话来那样笃定不容置疑,周瑜也就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这地方确实有茶楼,才远远地见了白墙黛瓦间的海棠树,如玉滚珠般的琵琶声就袅袅地从花窗里漏了出来。 柔柔的女声绕在这一片的街巷里,浮过了青石板,随着凝在海棠上晶莹的水珠一起往下落,周瑜问这是那一曲,孙策答是《西厢记》。 几百年前的词曲里,崔莺莺倚着月色中的花影,花影里的厢房,等着她的心上人翻过院墙与花月,在夜深无人的更漏声里与她相会。 他没有进到茶楼里,孙策撑着伞陪他在海棠树下小站了一会儿,娇嫩的粉色垂拢在小灯笼一般的花苞里,他想折下一枝来,但终归不舍。 孙策说:“明天是个月圆夜,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赏月吧。”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他的眉间抚摸过,撑伞的人闭了眼睛任他触碰,半晌,周瑜的声音在他好近的地方响起来:“你十五岁的时候也翻过我的院墙,孙伯符。” 孙策睁了眼睛,他的心上人在他身前不到两寸的距离里,安静地看着他。此刻,古吴郡的江流依然安静的流淌,烟雨一如千年前一样笼罩着晚城,或许某世的他们是一对鸳鸯,在水天茫茫里安静地交颈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