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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丕】粉戏 (第1/4页)
曹丕喜欢听戏,不过同看书作文相比,对戏曲的涉猎实在是浅显,蜻蜓点水,点到即可,只是背靠曹家,偶然兴起的歇脚处也是万里挑一的荷尖尖。 从前他只是听,跟着父兄一起出入剧院,听遍了咿咿呀呀的戏中红尘,但是戏完了,大哥抱起他问好不好听的时候,不管戏中悲喜,他总是揽着大哥的脖颈,笑得天真烂漫,眸中熠熠,说好听,然后用童稚的声音念着生旦净末丑的喜怒哀愁,但他依然是笑着的,因为他不用画脸谱,是戏外人。 曹丕现在却是会跟着哼几句,唱不全,一出戏有几折,一折戏有几段,他只挑一段来学。 不过这哪里算得上学呢,他不分剧种流派,像是要凑上一出他个人的戏来,割裂的、矛盾的、生拼硬凑的残次品,倒也隐隐契合他的人生。 最大的裂痕是在大哥死的那年。都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他倒是儿时不愿听夜奔,大了不忍听思凡。 听过曹丕哼戏的人少,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懂戏的少,眼神口型发音韵律通通不管,只听着好听就夸他有天赋,哄着他多唱几句。也只有在这群好友身边,他才能没有负担地唱几句,毕竟他们是戏里没有的,他犯不着入戏了。 倒是司马懿,偶然听见,听完也鼓掌,只是神色如常,心中多出几分思忖。送曹丕回家的时候,他一边开车,一边打趣醉得迷糊的人:“二公子今天唱的几句,真是要情感有情感,要技巧有情感。” “你总不至于告诉父亲吧。” 曹丕摇下窗,微凉的夜风吹乱了他的碎发,秋水似的眼蒙上雾了,惬意的眯起,只留下细长的一隙,没一会他就阖眼了。 司马懿把车窗又摇了上去,也不管他听到没有,自顾自地说:“成了真戏痴可就演不好曹总的戏了。”那代价可是有点大,他用余光扫了眼后视镜,心想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他人论短长,自己上班已经够累了,何必cao这心。 听可以是消遣,唱却成了爱好。曹丕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惹父亲不快,但纸不仅包不住火,也兜不住偶有涟漪的水。 曹cao以办事不力为由,将他被外派到安徽。曹丕倒是心中轻松了不少,也没有近乡情更怯的想法,真要说起来,父兄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处,可是大哥已经走了。 他待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和好友一聚,自然是得尽兴。吴质吊儿郎当地喝着酒,又神神秘秘地捧出个木匣,夏侯尚伸手就去夺,他醉了上脸也上头,没够着,大着舌头问里面装的什么,没等到回答,就倒头睡了。 曹丕哑然失笑,一双朦胧醉眼,直看他手指次第高低,拇指贴着食指作承露托物式,献宝似的把木匣递过来。他素来没个正形,曹丕早习惯了,端着酒杯的手依旧,翘起腿揶揄地说:“什么金贵东西,要本少爷亲自打开。” 一把绢面折扇,扇骨温润,清香淡淡,纹理是花梨木中少见的,金底上绣着大红大紫的牡丹,有些旧,不过做工精巧,当属上乘。曹丕接过扇子一瞧,皱着眉,翻过面来也没见着什么心仪的题字,随手一掷,把扇子丢进吴质怀里,摆明了嫌这扇子俗气。 “怎么了你要给我唱贵妃醉酒啊?” “我这不是想听你唱嘛。” 吴质把扇子抛给他,喊夏侯尚起来看热闹,又趁机踹了两脚。曹丕看着他没皮没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存了戏弄他的心思。 媚箑展扇,陨霜倒持,茁芽翻持,曹丕故作冷脸状,一双手把扇子玩出了花。他的手或许是随了父亲,不算修长,但骨节分明,白皙纤薄的皮rou也算不上瘦骨嶙峋,但是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只有那指尖透着粉,白玉生花才添了几分秀气,同柔媚的动作融出独特的韵味来。 五指翻飞得勤,两片薄唇却是闭得紧,曹丕合了扇子,实在端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吴质看他那幅骄矜的样子,心说怎么不算贵妃醉酒呢。夏侯尚看得眼花,说:“玩弹棋还能锻炼手哇!” 他还念着输没的钱,曹丕却是清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