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三回 拾玉镯(剧情章无rou) (第2/2页)
周赔礼的玉镯,兖国公主为什么知道下人有招待不周的? 乱纷纷的思绪嗡鸣着搅扰住王媅,她魂不守舍地看了舞象,魂不守舍地吃了筵席,魂不守舍地碰翻了上菜的女使染污了罗裙,魂不守舍地在女使的告罪声里被带去席外更衣……等王媅换好了衣服出来,她的七魂六魄忽然飞也似地归位了。 门外站着一位身量魁伟的男子,剑眉星目,双眼幽深。 是陆淙。 王媅立刻意识到什么女使大意,什么更衣,都是陆淙的陷阱。陆淙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王媅换了衣服没有来得及戴幕篱,她低下头叉手而礼,听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 陆淙说:“为什么方才在席上看见我这么害怕?我记得上回见你还凶得很。“王媅胸前交握的两手捏得发白,她不知道陆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是一间僻静的屋子,陆淙站在那里,凭他一人就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王媅又感受到陆淙身上那种隐约的危险气息,现在她知道那是属于天家的威严。她盯着陆淙饰以玉珠的锦靴,慢慢地说:“殿下鹤驾威仪,妾不敢唐突。”陆淙投在地上的影子晃了晃,让出了几股门外的阳光:“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兖国公主府里头……咳,那么玉镯你应当记得吧,我托姑姑替我给你道歉的。我那日手上忘了轻重,或许弄伤了你。”王媅不知道是因为想起那天假山后的声音,还是想到那玉镯背后竟然有太子的授意,只觉得两颊渐渐热起来,含糊道:“殿下言重了,妾没有……“陆淙只顾说下去:“本身求了我姑姑今年开春办个集会,想在那时候见你一面。谁知道春天我没回得来。今日是有些唐突了,但有句话我必得当面问你才行。我知道你家还不曾给你定亲,不过你可有心上人了么?” 陆淙讲话的语调平平无奇,仿佛只是问候人吃没吃饭一样平淡。是以王媅愣了几秒才猛然抬头望向陆淙,失声“啊?”了一句:“殿下说什么?” 陆淙微微含笑,碧绿的瞳孔里倒映出王媅鲜妍明丽的一张脸。好美的姑娘,他第一眼看见心便动了。他在边关草场见过月下流霜,天地皎洁,以为人间无有绝色能及,然而绝色正站在他的眼前:“我说你可有心上人了么?你如果将心许人了,我便作罢了。” 王媅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的舌头好像都不听使唤了,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地向外吐。每蹦出两个字,她就觉得脸上更烫一分“殿下、作罢、什么……?”陆淙的眼睛盯住她不放,盯得王媅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可那眼神却无辜得紧:“我问的好像不是这个。“ 王媅觉得一生中心从没跳得如此快过,几乎要从喉咙里头蹦出来。她只有不看陆淙的眼睛时才找得到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听起来也并不怎么镇定:“妾不知道殿下问的是什么,妾要回去了。“说罢王媅便飞快地一礼,侧身从旁走开了。陆淙在身后朗声大笑:“那么我就以为是没有了!”王媅愈发涨红了脸,出去迎面看见绿芜,拉着就走。绿芜犹自战战兢兢地问:“太子殿下说要找娘子,说什么?什么没有了?”王媅羞愤无比,不忘叮嘱道:“什么也没有。他私下找我的事你不许对别人说,对卫荷清家的人也不许说!” …… 王媅有些记不清打那以后,陆淙变着法子同她见了多少次。有时是遥遥的一瞥,有时是屏风隔绝的坐席。有时是裙幄宴以外寥寥几句的寒暄,有时是打着彩头名号惠及了所有女娘,却只留给她特别的钗环首饰。后来有一天,陆淙冒着纷纷的鹅毛大雪拉住她,对她讲要册她为四品良媛。王媅的梦就在那时醒了。她跪在雪地中向太子叩首辞恩,说错蒙殿下厚爱,但世上总有人品更为贵重的女娘足与殿下匹配,王媅不愿为妾。 打那以后,王媅有三个月不曾听闻陆淙的半点消息。第四个月,天家使臣敲开王家的大门,问名纳吉,说要聘娶王媅做天子儿媳,储君新妇。 王媅后来想,自己的心或许是那时候动的。她没有爱上陆淙,只是爱上了一个肯为了她痴求三月,长跪不起的人。就像陆淙也从来没有当真爱上过她,只是少年时看中了一只颜色漂亮却又不易得到的瓷瓶,所以千方百计,也想买回来摆在家里。 他们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八月十五,太子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