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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35 兰绣珠 (第2/4页)
肖凉却看着手里的书,陷入了沉思。 他来来回回翻着里面的书页,目光在那些用蓝色墨水写下的标注与笔记上徘徊了数遍。想从那些似曾相识的字迹中找到一点头绪,却以失败告终。 于是胡乱地翻看起来,其中五成的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是看不明白,还有洋文和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 身下的床铺很柔软,他不禁打了个哈欠,疲惫的身体就这样陷进去。 方子初回到自己的卧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肖凉连军装的第一枚纽扣都没松,大喇喇地平躺在她的床上。不禁让她回想起在船上第一次见到他的睡颜,蜷缩着侧躺,一副可怜相,像是寻找着温暖的孩子。 此时她有点犯愁起来:你抢了我的床,让我睡哪里呢? 原来,方子初从小有个毛病,就是睡觉认床。突然换个地方睡,就会失眠一整夜。 最后,她动作自然地脱了外衣,在床的内侧躺下,把被子盖到自己和肖凉的身上,心里想着:这样也挺好的,记得上次落水后也有一晚和他在一处睡觉,夜里被窝热得发烫。 第二日,晨曦爬上纸窗,肖凉睁开眼睛。 多年来,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可这次却被吓了一跳。 看到侧躺在身边、背对着自己的方子初,肖凉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 他屏住呼吸,盯着女孩雪白的脖颈,眼底晦暗一片,紧接着喉结滚动了一下。 肖凉无法自持,悄悄与她的身体贴近,鼻端充满了女孩身上的气息,那并不是什么明显的香气,而是淡淡的钢笔水味道,带着一点清冷的皂味。 他贪婪地嗅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触碰上了那温软光滑的肌肤,在上面流连着,迟迟不愿离开。 当唇不自觉从颈窝攀上耳际,肖凉看到了白里透粉的脸颊与樱色的薄唇,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重重地击打着胸腔,被子里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闭上双目,将唇轻轻碰在方子初的嘴角,然后像大梦初醒一般,怔然地起身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当他站立在床前时,能清晰地看到,军裤的裤裆处被顶起了一个凸起。肖凉懊恼地盯着那处,挠了挠凌乱的短发。 —— 方子初起床时,肖凉已经不见了。 她发现这个人似乎比读书郎的作息更加刻苦。她不去上学堂已有将近一年,每夜温书过晚,上午九、十点钟才将将醒来。 这时一般是去巷角的摊子独自过早,偶尔会碰到赋闲一日的肖凉正在院子里练拳脚,那便陪上自己一起去吃。 下午,她坐在窗前读书,窗外是满院花木,阳光耀眼。 然后,肖凉的副官余同光便会开车前来接他,奔赴到夜晚某一个灯红酒绿的局。 那些声色场,对于方子初向来很遥远。她从未听人说,父亲曾去过那种地方。 父母的婚姻遵循着世间难得的一夫一妻制度,这令方子初从小便认为世上的男女也本该如此,恪守一人,从一而终。 她很难想象,肖凉搂着妓女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同时她也很好奇那将会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抵是很向往女人的吧,以后他也会跟某位女子结婚,最后子孙满堂。 就如同自己一样。 不过,方子初感觉,婚姻终究是距离她太遥远了,她还有父亲的使命和自己的理想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