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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院首 (第2/2页)
巧灵敏,衣袍的破风声和珠翠相叠的声音此起彼伏。杀气在极具艺术性和观赏性的推拉中暗涌。纯白色的绸缎还蒙在李少卿眼睛上,受限于视力,她的每次格挡和还击都很惊险,却从未失手。金玉碎,珍珠落,雕花地砖中满是珠宝片。 当尔晓头纱上固定宝冠的银簪脱落时,李少卿反击。对方连退几步。 李少卿站定,像是蜻蜓掠水般撩起掉落的银簪。起身时解下眼上的绸布,微笑着将银簪交还。万紫千红的裙摆一层层落下,每个弧度都优雅至极。 “别来无恙,李少卿。” …… 静谧的茶室。 “我简直要被你骗了。分不清你过得到底好不好。”尔晓脱去了沉重的装饰,任由长发垂散在身后,“南国对女皇的接受没有越国那么高。皇帝是谁无所谓,只要决策权在你手上就行。虽说贺修宁这个开国郡公听着厉害,实则说不上话。连璞到底还在身居高位。” “既然连璞在这,我就放心了。”她的手指抵在下巴上,似笑非笑,“你怎么会自愿容忍一颗棋子与你如此亲密。他看你的眼神实在太明显太真切,你那装出来的愿意他待在身边的表情,哎呀,看得我好心疼你的。” “你说,是追人好玩,还是让想追的人追着你好玩。是你巧取豪夺好玩,还是看着人低三下四不择手段好玩。”李少卿懒洋洋地看着她,感慨一声,“真的活太久了,太无聊了。” 尔晓不笑了。李长生,李家家主长生。李少卿的模样与二十年前、四十年前,都别无二致。只要她能坐稳家主之位,她的宏图大业,就没有时间限制。 “追得连皇位都没了。还嘴硬?” “是啊。失手了。这个亏吃大了。无所谓。”李少卿斜倚在椅子上,“组建长幸军,打倒西王,推翻旧朝,这些功绩够我连任了。我虽失势,但连璞顺我,下一个五年到来前,我能做很多事情。说实话,若当初姜兴邦没死,还跟你走了,我今日肯定食不下咽。” “世界没有假如…”李少卿耸肩,“你女儿挺聪明的,像你。或许有一天,她能完成你的夙愿。” “你还真是受打击不轻。从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么倨傲不训的话。” “哎呀哎呀,最近是有点张狂。”李少卿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点太阳xue,笑容轻佻,“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 二十年前,尔晓见过李少卿在前朝最yin乱奢靡的富贵地,在一众欢好声中清醒又冷然的模样。李少卿不是重欲之人。 今日之放浪形骸若不是装的,就说明当真绝望和空妄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在前朝虚与委蛇也好,为西王敛财招兵也好,她总归有民安学派聊以慰藉。如今,无枝可依。她指不定多希望这陈氏江山早日颠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李少卿昔日用来回应这句话的人,反了。 尔晓的指尖绕着晶莹的平安玉扣打转,忽地笑出声。 “哪有人能取代我。” …… 御书房内,陈天然与连璞研究边境地图。李少卿看着收集来的越国信息。越看头越痛。 “一个月了,连李尔晓和李家、和姜家的关系都没搞清吗?”李少卿放落册子,“李尔晓,尔是父姓,曾任三年李家少主。她是姜光济的小徒弟,逐出师门后远走越国。二十年前,越国国军进军边界,连下五城,姜兴邦上任后一一收复。其后,尔晓作为长老院特使紧急就职,指挥越国国军与姜兴邦在东门对抗,保卫国界线。姜兴邦身死,越国国军重创,在同意边境不变的情况下,越国前朝停火止战。” “二十年前越国国军节节败退,一是犯了错的地痞流氓和重罪囚犯占比太多,扰乱军纪,导致后期百姓不愿配合补给。二是越国的炼铁能力远不如南国,装备落后。”李少卿坐下摁住眉心,“莲花台上齐人高的纯银春一花是在告示,越国的采矿练矿能力不同往时。狼子野心,打痛才知道收敛。” “殿下若能再找个阮瑾。”李少卿睁开眼,“要知道尔晓的确切消息,可就易如反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