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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丁点大的缅因猫,厚软的有点栗色的头发湿润了,不知道是泪是汗;她已经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易则低头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替她拂去那些沾在脸上的头发。这下耳朵后面立着两根聪明毛,更像小猫了。 “哥哥。”也许本来只是梦呓。但她睡得浅,还是醒了,看着他懵懵的。 “小知。回房间睡。” 易则俯下身来托住meimei的背,衣领却被攥住。她在小声地抽噎了:“能不能不走?” “我不想走……也不想你走。”她不想被爸妈听到,压抑着哭声,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天真的早慧。 “你们总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这不公平。为什么不可以陪着我?” 易则自认为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他现在只是个刚十八岁的青少年,六年前他十二岁自己还是小屁孩一个,但也许是血缘,也许只是因为她真的是个可爱的孩子……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把她带大了,真的是长兄如父。小知的眼泪泡着眼睛,并没流出来,他却莫名地觉得他的心被她的泪水腌得发痛。 他其实想告诉她,说小知你会知道的,告别就是成长的好大一部分。不可能有谁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是爸爸、mama,即使是哥哥。等到未来,等到你也长大,你也会有很多非走不可的理由。我们都会有不能分享的生活,那段路只属于你自己,没有谁能陪谁一起走——即使你是meimei,我是哥哥。我们会渐行渐远,人唯一可知的就是孤独。 可是她才六岁。她还这么乖。这个世界理应绕着她旋转。她跪坐在床上趴在他的胸前,好轻好轻。她离长大还很遥远。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算了……他伸出小指,勾住meimei的:“这样,我们拉钩。” “易则一定尽早回来陪易小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他也不守他的准则了,纯哄小孩,又伸出大拇指,“请易小知盖章。” 易知果然不哭了。她将信将疑,还是伸出手和他印了一下:“你发誓。” “我发誓。”易则说,“违者是猪。” “那今晚我可不可以就在这里睡?” 易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最后一次啊。以后就不行了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易知终于心满意足——头一歪,在哥哥的白噪音里秒睡了。 这小孩是真的哭累了,易则把她抱到床的里侧时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易则把她小钳子一样的手指捏下去,可她无意识地,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一样又靠近过来。 易则背过了身,让她贴着他的背。 第二天清晨,易方突然接到电话,近来多地下暴雨,一批茶在路上被积水给泡了。许园独自领着易知送易则到了机场,还好江翥和祝云苓都在,三个人一起去,彼此都有照应。易知乖乖地叫了江翥哥哥、小祝jiejie,她发现小祝jiejie和易则之间总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就像元宵节那天她发现小祝jiejie总是在看哥哥但又总是躲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喜欢——看来小祝jiejie没有和哥哥喜欢成功。 好可惜。这个认知让易知本就因离别而深重的愁绪更加凄凄惨惨戚戚。小祝jiejie真漂亮……她身上的气味和家里的茶的气味不同,是一种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