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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 (第3/4页)
人叫他去。 曹丕前脚走,阿姜后脚到。 曹节本有些怨言欲对阿姜诉,还未开口,见阿姜神情凄惶,不由得一怔。 阿姜跪下,请曹节屏退左右,不等她问话,便叩头道:“因二公子数年前见过老奴的脸,因此老奴设计将二公子支走,但老奴在此亦不宜久留……老奴原以为小姐在这里过上了小姐本应过的尊贵日子,怎知小姐竟被当做婢妾……万望小姐,务必寻一个由头尽快从此地脱身。” 曹节诧异道:“脱身?为什么?” 阿姜道:“小姐大概还不曾拜见过卞夫人?” “不曾。” “小姐尽量不要与卞夫人相见,如果相见,万万不可暴露身份。” 曹节有些恼火,站起身来跺脚道:“身份,身份,身份!你叮嘱了我八年,也瞒了我八年,至少也该让我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我生来就有死罪,一旦身份暴露就该死!” “小姐!”阿姜双眼流泪,膝行上前,掩住她的嘴:“小姐长大了,又身在险境,老奴确实应当告诉小姐。”说罢附到她耳边哽咽道:“小姐的母亲,原本是大汉骠骑将军张济之妻,张济老爷中流矢而死,夫人便随老爷的侄儿张绣度日。后来张绣投降小姐的父侯,却不料侯爷……侯爷贪图夫人美貌,强占了夫人,令张绣大怒,趁侯爷夜宿夫人处时发动兵变,杀了侯爷的长子曹昂、大将典韦等人。侯爷和二公子当时都险些丧命……侯爷那时的嫡夫人丁氏和现在的嫡夫人卞氏都撺掇侯爷杀掉夫人,因夫人怀有身孕——也就是小姐您,才留下夫人一条性命。但从此之后所有人就一直当夫人是‘祸水’,打发在青雀阁,再不理会……” 曹节感到自己的耳朵嗡嗡响。阿姜低低的话音,像在她耳边擂鼓,不停地回响,不停地回响,震得她一阵又一阵地眩晕,恶心,脚下发软,站不稳。 她威名赫赫的父侯,她一直憧憬想见的父侯,原来是个强盗。 她原来是这种男人的女儿,难怪母亲厌恶她。 母亲,母亲明明是受欺侮的那个,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何来“祸水”之说…… 曹节依然无法原谅这些年母亲的冷淡,但却无法再恨她。 母亲遭受了这样的作践,却无力报复任何人,无法惩办任何罪人,唯有惩罚与罪魁祸首血脉相连的幼小的她。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顾影自怜,不免越发悲伤难当: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生下来就在母亲眼里背负着罪。若可以选,我也不愿投胎作为那种男人的女儿出世啊。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从出生之前,命运的不公便缠上了她。巨大的创伤令她眼睛胀痛,反而一滴泪都流不出。恨意和愤怒将眼泪烤干了。 父侯忽视她,母亲冷待她,这些她自从来到洞庭阁之后都已经强迫自己不再在乎,无所谓,她可以全部不理。但曹丕,当年死里逃生的曹丕会和众人一样觉得她母亲是“祸水”吗。他会厌恶“祸水”的女儿吗…… 曹节强行令自己麻木,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是怕卞夫人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会设法杀我,对吧。”其实她的声线在颤抖。 阿姜抹干眼泪,说道:“无论怎样,小姐不能像现在这样留在二公子身边,若被卞夫人知道实情……” 曹节打断她:“不留在二公子身边,去哪?” 阿姜一怔:“小姐自然是回青雀阁,如此最安全。” “我不回去。回去,就算安全,那样如蝼蚁般苟活一世有什么意义。青雀阁没有人爱我。”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天都对她不闻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