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十一年(sp)_第六章 名位初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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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名位初定 (第1/3页)

    春辞回宫复命时很是忐忑。

    那日皇帝余怒未消,可听闻她痛昏还是默默了半晌。徐寿亭再三请旨,才吩咐寄下这顿笞刑,等她入宫后再做商量。春辞侍立在旁,自然知晓皇帝的心意。

    恒羲对昭潆的惦念,寿康宫旧侍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太后不喜他心思深沉、母族微贱,绝无可能允准这门婚事。等到恒羲入军机、封亲王,终于压过了那位贤明慈惠的兄长,昭潆却在先帝驾前悍然抗旨,宁愿做恒卓的侍妾也不肯做他的元妻。

    他还记得那盈盈一拜,落在他耳中竟有山崩地裂之声。她柔顺的脊背低伏在御驾前,可传来的话音却无比强硬和锥心。

    “昭潆和宣亲王虽然一同长大,但素来严守男女大防,自问是君子之交,绝无私情。何况——”他于这短暂的寂静中感到了漫长的无与伦比的绝望,既迫切地想知道她为何突然拒他于千里之外,又逃避着不想听她宣判这一段绮梦的终结。

    “兄长在病榻而子弟入青庐,天理伦常,容不得这样的心意!”

    他如遭重击,茫茫然只听得耳际轰鸣不止,像千树鸣蝉、万马嘶风,像狺狺狂响的犬吠声、飕飕不绝的鹰击声、和迅疾如霹雳的离弦声。他仿佛置身木兰围场,眼见她在明净的霜日里扬鞭跃马,抬手将一把十力强弓如满月拉开。于是弦声脆响,羽箭啸云,在他尚且为她的英姿而痴痴瞩目的时候,滚热的血花早已浸透了胸膛。

    他将她拦在养心门前,冷笑时喉舌间犹有血气翻涌不止:“你心心念念要去侍奉他——却不知一个将死之人,有没有气力来与你洞房合卺?”

    而她只平静地站着,既无羞窘也不显愠怒,除却过分苍白的面容,竟与幼年时、在春禧殿前等候他下学一般无二。

    半晌,昭潆温和道:“王爷说错了——合卺,是嫡妃才有的礼数。”

    声音很轻,轻得近乎与呼吸声交融。银白袍角在青灰色的天穹下瑟瑟作响,她掩袖而立,净骨天然清瘦,如梅蕊化入雪中。

    “敏嫔、敬嫔拟于十月初五日进内,时间紧凑,妆奁要让内务府加紧置办……”一位身着明黄缂丝八团云蝠牡丹纹氅衣、外罩宝蓝平金绣折枝桂长褂,头戴金累丝点翠凤钿的年轻妇人正徐徐从养心门内走出来。她边走边侧首和身旁的宫女说话,戴了鎏金嵌猫眼石护甲的丰腴右手,正搭在首领太监簇新的蟒袍上。

    凤头高底鞋哒哒敲在宫道上,只令人想起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行人走到跟前,春辞依着规矩跪下行礼:“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皇帝是全天下的主子爷,皇后自然就是主子娘娘。杭佳氏之父不过是个外班翰林,一朝风云变化,竟然正位中宫,也算是难得的际遇了。

    杭佳氏早已收了笑,上下打量她一番,哼出一声道:“你从哪里来呀?”

    春辞面上依然毕恭毕敬:“回娘娘话,奴才奉旨去承恩公明谦府邸,探望秀女叶赫那拉氏。”明谦正是昭潆伯父,于七年前承袭了其父鹤龄的承恩公爵位。

    “哦,叶赫那拉氏?”杭佳氏信手拨弄着冠上的流苏,转向秋英笑道:“她那日受罚时就十分不驯,虽吃了一番教导,我瞧也未必真心悔改。主子仁慈,竟还遣人去看顾她。”而后又对春辞道:“你奉命前往,可不能巧言回护,欺瞒圣上。”

    她知道春辞伺候过孝贞太后,自然偏向寿康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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