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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END (第2/3页)
皱成一团,涕泪交织,毫无形象可言。 “这是怎么了?”穆谌猝不及防,来不及追问,已经被穆允紧紧抱住。他这才看清楚身边陌生的环境,床边的仪器,和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来不及说什么,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群穿白大褂的外国人,把他团团围住。 穆谌当然不知所措,本能地看向穆允。 “别怕。”穆允紧紧握住他的手,“他们是医生,不会伤害你的。” 穆谌冷静了一点,医生开始给他检查身体,又问了一些话,他听不懂,要穆允作翻译。几分钟后,似乎是确定了没问题,穆允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哥,”穆允冲他笑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穆谌注意到门口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是个小姑娘。穆允朝她挥挥手,“安娜,过来。” 安娜跑进来,她只刚刚比床高一点,踮着脚伸出手,穆谌意识到,她似乎是想拥抱自己。于是他低下腰,轻轻抱了抱安娜。 穆允摸摸安娜的头,“虽然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从你来到这里,安娜就一直在你身边。她也是这里的病人,平时我不在的时候,她会帮我照顾你。” 安娜紧紧握住穆谌冰凉的手,放在脸颊上捂热,她不讲话,但是穆谌能感受到一股暖意。好像这个陌生的世界,终于朝他表示出善意。 *** 穆谌很快就搬回了家里,虽然要定期回去复查,但穆允不用再天天往医院跑。但和平时一样,上班之外的时间,他都陪着穆谌身边。穆谌的身体还不太灵活,不过已经能简单走动。 穆谌模糊不清的记忆也在缓慢复苏,不需要什么契机,毕竟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像一块贫瘠之地,底下仍然埋了无法被药物绞死的盘根错节。把他和穆允深深地困在原地。 那日穆允下班回家,才进门就听见卫生间里有声音,赶去一看,只见穆谌捂着小腹,整个人几乎趴在水台上,正痛苦地干呕着。穆允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使他不至于跌跪下去。好一会儿,穆谌才缓过来,他一言不发,神色枯槁地靠在墙边,低声啜泣起来。 穆允只能抱着他,轻抚他的背脊。 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偶尔穆允半夜醒来,去隔壁房间查看,发现穆谌坐在床边默默地哭。穆允没说什么,只是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以后他们就睡在一起。穆允逐渐习惯把他抱在怀里睡觉,听见一声动静,穆允都会立刻醒来。有时候穆谌确实在哭,有时候他只是在做梦,梦见穆谌在哭。 穆允也会觉得精疲力尽,偶尔很烦躁。只是他一想到穆谌经历过的种种,就无法放心一秒。 穆谌依然害怕与陌生人接触,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会这里的语言,穆允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这常常令穆允感到不安,但也偶尔自私地觉得庆幸。 哥哥只能在他身边。 无论如何,他终于达成了十八岁生日许下的愿望:他和哥哥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 *** 穆森在十九岁那年的毕业假期,收到了加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本应当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她却为此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她不愿意去念大学。 父亲很生气,坐在客厅里抽烟。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父亲去开车的声音,连忙从窗户追了出去,“啪”地一声坐进了副驾驶。 父亲懒得看她,自顾自发动引擎,“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接爸爸回家吗?我也要去。”穆森一边说一边扎起了乌黑的长发。 “他要是知道你不肯上学,会再被气得住院。”父亲没好气地说。 穆森不再讲话,赌气看着窗外。汽车行驶在熟悉的城乡公路上,两侧是金黄的麦田,空气中有谷物的甜香,落日在下沉,淌出一地碎金。穆森想起她更小的时候,就是在这条路上学会的自行车。 “父亲。”穆森仍然看着窗外,“洛杉矶太远了,爸爸身体不好,我不想离开你们。” 父亲沉默片刻,穆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