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被孩子误会了,尝试挽回下 (第1/4页)
贺川很瘦,瘦到去接小花放学时,常被发传单的人当做小花的哥哥。他那具明显发育不良的身体,他在工厂里被掉落的钢条砸下的伤,都是今天用尽山珍海味也补不回来的,即便rou体逐渐痊愈,他那随意逝去的青春也永远只会是一道丑陋的疤。 我轻轻抚摸他的胸膛,暗自叹息他不堪一击的命运,叹息他遇到我这样薄幸的人。 “贺川,你真要和我离婚。”我一手拨弄他微微挺立的乳尖,一手已经伸进他的裤腰,熟练地亵玩起他的性器,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别扭地去挽留他:“你舍得下小花吗?” 我知道我这问题问得很傻。他都被我害成这样了,又有什么舍不下的。 孩子和家庭不是我的全部,也可以不是他的全部。 但我每每嗅到他发尖淡淡的、清爽的气息,就隐约散发出不舍来。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忽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虽然身子依然在颤,声音却坚定万分:“我想带小花走。” 仿佛一道霹雳从天灵贯穿,我难以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只记得我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你再说一遍?!” 他第一次对我说想要什么,就是让我如此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实在很会踩我的雷区。 我不敢自诩什么好母亲,但小花是我钟爱的独子,我无法忍受他被以这种方式从我身边剥夺。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抗拒,整个人也愣了半晌,随后低下头,声音还是那样决绝:“我想带小花走。” 我与贺川相识二十年了,那是我第一次想要对他动手。 巴掌快到落到他脸上时,我的理智才瞬间回笼,咬着牙收回了手,而他却似乎被勾起了过去的肌rou记忆,手脚哆嗦起来,胳膊牢牢护住了头,仿佛下一秒我就会像我妈那样,抄起什么棍棒砸在他身上。 我不是好人,但从不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有点怕见他这样,一见到就会想起在那个女人手下讨生活的日子。 于是我强忍下怒气,伸手试图安慰他,在见他瑟缩的样子时,却还是收回动作,有些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了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贺川,你理智点。” “你能带好小花吗?换句话说,你有钱吗?” “就算我每月拿钱养活你、养活你未来可能找的小白脸,但你觉得你能得到跟我一样的成就吗?你醒醒吧贺川,你学都没上过,也不懂人情世故,又是个男人,你去找工作、做生意,那群混蛋直接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还是说你能找关系,让小花读最好的学校、让最好的老师来给他开小灶、让他不被其他同学欺负、让他能理直气壮地做他想做的,反正失败了也可以继承家产、让他日后即便碰到像我这种渣女,也不用在离婚的时候低三下四地要借一万块讨生活?”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龙头失灵的水闸,心里那些不曾言明的话,都一股脑地宣xiele出来:“你福薄,你倒霉,你被你亲生母父扔在垃圾堆,然后被我妈捡回另一个垃圾堆,难道你想让小花也走你这条老路?” “贺川,你真觉得我过分吗?”我说着,忍不住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都颤抖起来:“你睁开眼看看,我是何郁妍,我不是何倩那个人渣,我是自己的馒头掰两半,分你大的那块的何郁妍,我是为了带你摆脱何倩,一边帮有钱同学做缺德事往上爬,一边像狗一样熬夜学习工作、忍着恶心跟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牲应酬的何郁妍。” 埋藏的情绪一旦找到宣泄口,便难以收拾,而发泄过之后又好像一阵脱力,我仰着头没让眼泪流出来,慨叹着跌回了沙发里:“贺川啊贺川,人生没那么容易。你苦,我又什么时候轻松过。” 这些我从没对贺川说过。我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脆弱,脆弱到无力回馈他的心意,脆弱到不像一个能保护他的女人,我甚至有些隐约的忐忑,忐忑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贺川会如何看我。 我此刻在他眼里,会不会像一个无病呻吟的娇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