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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兽幼崽 (第2/3页)
“没必要吧,我在这里等他就行。”我再退一步。他怪怪的。 季尹和我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一直放在背后。突然,他把两只手从身后拿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抱歉,我有这么吓人吗?”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双手尴尬地垂落,忽然从袖口抖出一朵纸折的花来,“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变个魔术——对不起——” 我将手臂撑在台阶边缘上。银色的扶手万年没人打理,一摸满手都是灰。包包滑落至我的手腕,我平抬手臂,慢慢往教学楼里走:“不好意思,你别当回事。”没有办法欣赏惊喜的艺术。没有办法在这种距离下感到安全。总之,对不起,你先走吧。 我是这样想的。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一缕金色缝隙绊倒了——夹在教学楼地面黑色边沿和方形花面的大理石砖之间,近乎平地摔倒。我用已经沾满了灰的手撑着地,看着地面花砖的颜色一点点崩溃。那只刚才握过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将我半托半捞地从地上抱起:“你没事吧?” 他的神色犹疑不定,口型好像是打算喊我句什么。显然他不打算直接喊我的名字。满目灰尘中,阳光令人头晕目眩。勉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我立刻松开他:“……抱歉,碰脏了你的衣服。” 白衬衫有些时候也挺麻烦的。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上面灰色的手指印。 “没关系!倒是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最后,还是被人跟到了洗手间门口。将芦荟味的洗手液抹在手心,还是不忍抬头面对从背后直指镜中的热切视线。我不得不主动提议“请一杯咖啡”以作赔礼,对方则毫不犹豫地爽快答应,两只眼睛望穿秋水似的望向我。要是有墨镜就好了。 项圈一样的焦糖布丁原封不动地躺在餐盘里,和它刚从盒子里被拆出来的时候一样。叉子斜斜摆在旁边,规规整整。眼前的大男孩低垂着眼,纤长的指节从衬衫的袖口露出,交叠放在茶几上。他的双膝像听讲座的小学女生一样尽量乖巧地向内并拢。鹿角拉花的咖啡被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似乎十分珍视的样子。也许是觉得烫。但更显得无害化了,让人想起某种影视作品里才会出现的羔羊。他低头认真抿了半杯,就又紧紧地盯着我。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是个男生。而且他二十多岁了。 ……像靠近壁炉取暖,觉得很热。更加古怪。 但一语不发的氛围简直怪得令人无法忍受。我只好随便说点什么,以便维持礼貌和体面的气氛:“我刚刚给我弟弟发过消息了,我会在这里等他。” “抱歉,我爸……他比较敬业。”他立刻道,“他每次遇到有才华的小孩就特别……你弟弟的名字很特别,我印象中他提过几次。” “提过几次?你刚才没说。” “这不是怕我记错嘛……其实我爸不太常提到自己班里的学生,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在带少年班了,”季尹说,“你弟一看就是少年班的。不瞒你说,我从小和这种天才打交道。”他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看了我一眼,“要是早点认识你,说不定……” “我可不是什么天才。”我摇摇头,“你刚刚说……” “怎么可能?!”他明显不信的样子,又匆匆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说?” “……可是读少年班的是我弟,又不是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