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返回。心境。理想。(一) (第1/3页)
第二十三章 返回。心境。理想。(一)
夜裡,她的房間。 洗完澡、擦乾身體,本該一身清爽地在體溫上升的餘熱中躺進被窩入睡。 她睡前卻格外清醒,無意義地注視著枕頭的邊緣。 而這正好就是兩把收在刀鞘中的刀刃脫離了兔子布偶,被她擺放到她視線範圍裡的那一側。 往常會擺上一隻兔子的地方是空的。 她側躺著單手摟住當作替代品的倉鼠布偶,把它放在被子外面,沒有拿到面前享受它經過晾曬後的陽光氣息。 不至於因為哪裡有製作上的失誤而令她想挑毛病就丟回布偶堆裡。 準備拿去清洗的兔子還待在洗衣籃,掩藏不了平日裡能忽視的探究心才是她此時清醒且情緒浮動的主因。 她將手指覆蓋在脖頸上的一片肌膚,底下的血管和神經仍保有完好的連接,正常地運作。 看不見舊傷,咬痕也只是短暫殘留。 血液流失的寒意如果要增長她對永眠的恐懼,就不該留下置身在搖籃般的安寧。 儘管從未有過那種回憶,無故的念想卻仍在追求回到最接近的一個地方。 想找到回家的路標,擁有的怎麼會是讓人回不去的斷絕生路的象徵。 假如這是血緣之外的聯繫,那又為何一字不提地交付給她。 明明她連家人都會懷疑有問題,煩惱那可能是讓人不想回去的家,也難以想像要和對方獨處的日子。 正常地工作、上學,像父母子女的共處時間會被生活習慣錯開那樣,只有基本的聯繫。 經常無話可說,有彼此不同步的看法,再怎麼去熟悉都會有個隔閡。 他踏得進她現在的生活圈嗎?會接受她身邊的人嗎? 看慣了的一切被挑剔,就和穿上合身卻不合自己審美的一套衣服去參與著沒意願出席的派對沒兩樣。 要是陪同出席的對象也不是自己想選的,她寧願不顧主辦人的面子就中途離場。 而這樣的選擇,是那個所謂的主辦人會樂見或接受的嗎? 她將兩把套上刀鞘的刀都收進懷裡,蜷縮在被窩,心想無論答案如何,踏不進彼此圈子的都不只他一個。 (但我們是獨自應付彼此嗎?) 劃下一道道刻痕,想重新勾勒出自己所期望的輪廓,筆尖卻又毫無徵兆地斷裂。 吹開殘留的細碎粉末,仍會留有清晰的凹痕,視覺、觸覺,都在提醒著有這道痕跡的存在。 看不見他的身影、沒提起他的名字,可他就是在那條她繞不開的路徑裡。 能夠衡量出無庸置疑的喜愛有多深,不能以她熟悉的方式去表達。 喜愛的事物從來沒包含異性這一項,純粹想要陪伴的話,這種喜愛也不具備必要性 要得到實際的名分,很多是得取決於對方的心情,更沒有非得完成的事,條件被定義得含糊不清。 『所以正常地關心就好了吧?』 「正常地?」 她下意識地跟著重複側躺在她眼前的倉鼠說的話,對上的視線如死物般無感情。 用對她具有一定說服力的話語在短時間內取得她的認同感後,不客氣地接著說下去: 『難道有比這更好的選項嗎?』 這次不打算回應或反問,她垂下目光不帶多餘念想地思索,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多少成果。 例外一旦超出本來該有的誤差範圍,普遍地存在了就又是一種正常。 「......」 『沒有什麼是不能想的吧。』 彷彿將在幽暗的靜謐中無聲窒息,她發出短促的輕微聲響,倒抽一口氣,突然緊抓住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