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再帮我一次/谁让你把房子买到这里的 (第2/3页)

闯的墓碑前，这么多烈士栖身之所周围，感觉天气都没那么凉了，“前几天的事吧，让我又开始后悔。其实这么多年，我经常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说出来，至少他不用像现在这样煎熬度日，惶惶终日吧。李响双手交叠着，感到说这话让人不安，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以前我爸总和别人说我家小子有本事，说了得有十来年，然后我就分化成没什么本事的beta，后来我上了大学，去了大城市，才知道这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太多了。

    孟德海那时候问过他，你不怨吗。怎么会不怨呢，可生命本来就不公平，他还出生就是奇怪的身体，这又能怨谁，对不对。

    “我是怕别人瞧不起我，欺负我，所以我比以前还拼命去学、去做，其实我就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警察，这就够了，”李响在双桥派出所因为协助破案有功，在市局来的前辈们眼前也算表现了，曹闯说李响是个好苗子，态度好成绩也这么好，于是他跟着他去了市局，成了师徒，“您当年和我说，愿不愿意跟着您学办案，我特别高兴，现在想起来我都高兴。我第一次叫您师父，您应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好好干。我一直记得那天。”

    冷风吹得人更清醒些，李响伸进自己衣口袋里，拿出来出租司机找零给他的一块硬币，反复翻转着，大概是可以缓解心情：“可是我现在，师父，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

    那些人为了利益，什么同村之谊，什么道德底线，什么人命狗命鬼命，都可以不管不顾。以权谋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和筹码一样。劫匪、人质、警察，都可以去死，死谁都可以，死谁都高兴，怎么算都能扭曲成正义的借口，为自己求得名正言顺的利益。怎么能不怕呢，李响还没通天的本领。

    “而且现在，我还……我竟然有了孩子。”

    李响的肚子，现在什么起伏也没有，但的确有个豆大点的家伙寻到他做庇护所。

    “可我又不敢，我不想它出生有一个犯罪的爹，再有个犯错误的妈，它来这世上不应该替我们还债。师父，我真的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替他们做事，但是我没办法，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下去，”李响哭了出来，偷偷的又静悄悄，眼泪划过，落地以后混进雨水里，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师父，就请您再帮帮我一次，帮我做个选择。”

    那枚硬币已经被手的温度捂热，微微发烫。李响向天抛上这枚硬币，向地看着自己叠着的双手。

    “如果是正面，我就把它打掉，然后去自首。”

    “如果是反面，我还做我的警察，坚持我自己的办法去赎罪。”

    其实你两个选择都没有给你的孩子留什么余地，铁石心肠，因为积重难返。匪石不可转，匪席不可卷。

    跟着手掌移动揭开的，还有沉沉的雷声，上天，或者说真的是曹闯的魂灵，大概也想看看自己指引这个人如何抉择。

    只是有些事情，在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答案。

    山的那边是什么？

    平常人迹罕至的陵园边的马路上停着几辆黑压压的车，高启强撑着伞，时不时看看手表。李响刚出医院就有人和他报告了李响去向，高启强都要忘了那件衣服里给李响留了多少钱，李响这人真的能做出来用脚走到目的地的事。高启强吩咐过，等李响出来记得把人带回去。

    没想到李响对着坟头能待那么久，高总都忙完了从公司出来，李响还在里面。

    李响见到门口的那阵仗，本来就不高兴的脸更加不高兴，走到高启强身边没好气地讲，你派人跟着我？

    “是啊。这不怕李队负伤徒步十几公里当加练，这荒郊野岭你连车都不好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