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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岸 第74节 (第3/3页)

不漏风的铁板,肖顷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真的让人进去威胁到张振,是梁齐盛在放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把国之公器,最重律法,最不该徇私舞弊的司廷卫,会变成上位者玩弄风云的工具。

    梁齐因感到恶寒,张振必死无疑,他已经被陛下弃了。

    ————

    中秋过后没多久,关于成元帝在楚王与大渝公主的婚宴上受刺一事就有了眉目。

    李贵妃的胞弟,也就是年初因开设地下赌坊与妓院被撤职查办的李寅元,由于仕途不顺,恼恨天子而写下了大逆不道的文章。

    因为他犯下的错,导致太子贵妃被禁足,内阁大学士李玮也受到影响,抑郁寡欢。他最尊师重道的学生张振,对天子心生怨怼,与李寅元合谋,设计在婚宴上刺杀成元帝以扶植太子上位,才有所谓的“待到白雪落满地,遮去人间陌上尘”。

    成元帝大怒,李家被抄,李寅元父子双双下狱,李玮甚至没有挺过诏狱的刑罚便死在了牢里。

    而李寅元和张振,未等到霜降,成元帝便下令将二人处斩,李贵妃先是丧父,而后胞弟也即将人头落地,她脱簪请罪,在养心殿外不眠不休地跪着,都没有使成元帝要处死李家的心动摇一分。

    太子赵嘉铎则因为前段时日为压下六科与都察院等人的折子动了不该动的手脚,被严令禁足东宫,事到如今,他的太子之位已经岌岌可危。

    秋风萧瑟,如戟如刃,不是对皮rou的折磨,而是对骨头与心性的压迫。

    犯上作乱,弑君谋权这样的大罪,足以将一个人在史书上压得永远抬不起头来,处斩当日,梁齐因和季时傿去了午门观刑。

    诏狱刑罚到底有多残酷他们只在传言中听说过,但陡然见到张振被从囚车上抬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怵了一下。

    梁齐因特地戴了叆叇,为了看清刑台上的情形,那已经算不上是人了,骨头打碎了混在血rou里,剥都剥不出来,他臂膀轻颤,捏紧身侧季时傿的手,低声道:“我还是天真。”

    季时傿一愣,“什么?”

    “那日我去诏狱里看张兄,我竟求他死扛着不要认,我从不知,诏狱里的酷刑会将人打成这个样子。”

    季时傿神色平静,闻言长久沉默,半晌才道:“诏狱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凌驾法度之上所得出来的讯问结果,真的具有审理的意义吗?”

    梁齐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刑台上的两人截然不同。李寅元浑身哆嗦,因被束缚着手脚而无法挣扎,舌头也被割了,他面色狰狞,被痛楚折磨得跪都跪不稳。

    而另一侧的张振,虽形销魂折,但脊骨还挺直着,他垂目不语,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等待最后一道刑罚。

    终于到了处斩的时辰。梁齐因强迫自己不要眨眼,他抬起头,仰视刑台上跪立的张振,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这道目光,竟抬起头来,朝二人的方向看去。

    梁齐因身形一震,一旁察觉到的季时傿握紧他的手,轻声道:“没事,我在呢。”

    掌刑的官员一声令下,刽子手闷头往刀上吐了一口烈酒,就在扬刀的一瞬间,一直沉默的张振张嘴做了一个口型,下一刻,鲜血迸溅,rou/体与骨头被砍断的声音如同铁锥一样打进了台下观刑之人的耳朵里。

    梁齐因在这一刻读出了张振的绝命之言,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待刑台上污血流尽之后,二人才转过身。

    季时傿为了缓解气氛,刻意开口道:“何晖还是没有找到吗?”

    梁齐因咽了咽胃里泛上来的苦水,摇了摇头,“找到了,但我没让人露面。”

    季时傿挑眉道:“你想等他主动来找我们?”

    “嗯。肖顷他们也在找何晖,死路和活路摆在眼前,他只要不蠢,届时自己会寻过来。”

    季时傿点点头,“也是。对了,陛下为了安抚大渝使团,赏了他们好多东西,公主、不……如今该称王妃,已经搬进王府居住了。”

    说着说着笑了一下,“还有,我今日上朝的时候,申行甫又在带头吵架。”

    梁齐因侧目道:“吵什么?”

    “请求陛下废立太子,李家出了这样的事,太子生母前几日被降为贵人,我看申行甫所奏之事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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