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上) (第1/2页)
她得知刃回来的消息已是深夜。 那个时候她刚完成卡芙卡交于她的任务不久,急匆匆回来便听到刃负伤归来的消息。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哪天要是不受伤才是罕见。”银狼习以为常道,眼珠子一动不动,将眼前庞大繁杂的各种消息映入其中,浮空的电子文字正在快速飞过,她看了一眼不由觉得眼晕,于是只好低下头。 她踌躇了半刻,不安抿唇,声如蚊呐:“那我、我可以去看他吗?” 银狼心不在焉:“随便。” “可以哦。” 卡芙卡端着咖啡走来,肩上披着大衣看起来很暖和。 “嗯,看起来任务完成情况似乎很顺利,辛苦了。”卡芙卡微微笑道,“他一回来就躲房间里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去找他。” “谢、谢谢!”她不知所措又放松般深吸一口气,贴着墙角尽量避开光亮的地方,往深处的方向移动。 “哦对了,”卡芙卡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她说,“对于不配合的病人,可以试试罗浮丹鼎司最新出的[昏迷酒精]。就放在门口。” 当卡芙卡再次收到一小声迟缓又饱含迷惑与感激的谢谢时,银狼终于将目光挪开落在微笑的女人身上,“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卡芙卡低头看到咖啡平静水面自己的笑容,声音稍低,似是耳语:“倒也没什么。偶尔也会想要让总是不听话的‘同事’吃点能长记性的亏罢了。” * 她慢吞吞地来到刃的房门前,紧闭的大门底下确有放置了一瓶酒精。 她弯腰将其拾起。 然后,她犹疑是否要选择敲门——她很想知道他此时的状况,又怕得不到回应。刃总是一副阴沉而冷漠的模样,封闭在自己的过去里,不关心旁的事,即便是托了身为同事的福,也不见他会大方到将多余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想到这里,她便感到尤其失落。 她恋恋不舍地握着酒精在门前徘徊,白色的衣角随风飘起,跟个女鬼似的。 最后,当她鼓起勇气凑近门板想倾听里边的动静时,门便“咔”一下丝滑从中间向左右滑开,她猛一抬头,正好看到上方那张念念不忘又面无表情的脸。 她瞪大双眼,受到很大的惊吓,本就不稳的拟态瞬间解除,裙下噗噗喷出几条rou嘟嘟的圆环触手,整个‘人’缩成一条躲在角落里声都不敢吭。 这位光靠脸就能吓得同事立马变原型的人沉默许久:“……你来干什么。” “送送送送、送、”她面色苍白,口齿不清,双手纠缠捧着酒精、肩膀没骨头地缩成一块儿,叽里咕噜的词儿好像烫嘴,滚了几圈儿才成功出口:“不不是,我、我来看看,看看你。” 她本就处处与他人不一样,别人脸红她脸白,越害羞窘迫就越白,与之相反的却是身下的触手,烫熟似的通红。也不知道卡芙卡从哪个神奇的旮旯把她挖出来的。 刃耐心等她说完,说完后又很没耐心道:“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她几欲哭出来,漆黑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人看,那目光太直太毫不掩饰,又黑蒙蒙的,如幽暗海底深渊,意图将所注视的人吞噬殆尽,哪怕她并无此意,却依然令刃感觉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