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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赵元白 (第2/2页)
呼道:“这也行?那我只写两行。” 楚殷闻言也稍侧过头,本来只是要暼一眼,却不知为何注视了许久。最终直起身子看着薄如蝉翼的纸面:“你那句要改,不,要删。” “还删,再删没了。”楚夙不能理解。 楚殷面色凝重:“一定要删。” 顾明月大概懂楚殷的担忧,但她也疑心楚殷担心太过:“这句没有别的意思。” “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说了可不算。”楚殷很坚持,甚至要伸手接过顾明月的文贴替她删。 “顾小姐,请与我家主人交换文贴。” 耳边传来女子柔和的声线,顾明月和楚殷顿住手一同抬起头,是赵元白身边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内侍庄喜。她应该是赵元白派来和她交换文贴的。 楚殷有心阻拦,可惜庄喜动作更利落一些,在将赵元白的手稿双手奉上后,自然而然地从顾明月手中接过顾明月的文稿,柔声道了声告退。 楚殷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庄喜胆敢无视她,放下手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顾明月随手将赵元白的文稿转手递给楚夙。楚夙看得认真,不过看到第一行就卡壳了,举着文稿问一旁的沈渊:“沈姑娘,你懂得多,给我看看这是啥字?” 一旁的楚殷眯着眼,只如临大敌地盯着顾明月写的文稿一路被庄喜送到赵元白手中。 赵元白坐在主位上与次座的严大人叙话,接过文贴后随意看了一眼便垂头将文贴折好收到了袖中。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赵元白含笑对严大人说了什么,随后两人一同起身,互相见礼。之后,她便绕过面前的条桌朝角落的顾明月走来。 楚殷火速凑近顾明月:“你瞧,谁看了不觉得你这句话写得有问题。”说着她立马站起身,将顾明月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自己站在楚夙和沈渊之间,似乎要与两人一同研究赵元白的文贴。 “此文行云流水,意蕴天成,真乃当世之佳作,文海之瑰宝。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楚殷语气非常夸张。 赵元白一走近,便听到这番话,不过吹捧她的人多如牛毛,她也不在意。只是坐到顾明月身旁,从袖中掏出被折得四四方方的文贴搁在案上。 “此次文会要集文成册,这样的东西不能流传出去。” 顾明月只蹙着眉注视着她,有些不大适应赵元白这突如其来的仁慈。虽然她不认为那句话有何问题,不过在赵元白认为这句话有问题时居然会提醒她不要传出去,还是让她颇为讶异。 “……多谢。”顾明月没有心思去争辩这句话本身,比之这些,赵元白这番突如其来的善意更她感到别扭。 赵元白点点头,目光定在不远处盛放的花丛:“听说,你与楚不闻楚大人嫡子的婚期就定在明年初春?” “是。” “恭喜了。”赵元白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喜意,她嘴角扯出一抹冰凉的笑意:“本来我与白锦可以差不多时间成婚,可惜,白锦的母亲仙逝了。”按大魏朝的规矩,这门婚事至少得推迟三年。 随即,赵元白收起笑容,将视线悠悠转向顾明月。她浅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块美丽的冰琉璃,琉璃中央镶嵌细小的烟灰色瞳孔,此时正带着诡异的寒凉一寸寸审视着顾明月。 顾明月泰然自若,任她审视。很早之前,她就觉得其实赵元白有些疯癫。这个人有时好像把她当成最最要好的知己友人,片刻都不能离开。有时,顾明月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赵元白恨她。 或许,这才是这么多年顾明月躲避着赵元白的原因,多年前的争吵只是给了她一个彻底和赵元白断交的理由。 “……白监丞仙逝了?” 白观风是白锦的母亲,也是国子监的监丞。一位非常严厉、阴沉的女人,每每楚殷旷课、醉酒总是会被她正好抓住狠狠处罚。 作为楚殷同窗好友的顾明月屡屡亲眼目睹,自然也就与她熟识了。 前几年初秋,为官二十载的白观风刚刚五十五岁,和当年进京时一样的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着一个灰扑扑的小破包裹踏上回乡的路。 当时只有顾明月的母亲带着顾明月去替她送行,那个女人拒绝了顾母的送行礼,只是拍了拍顾明月的肩膀说她是个好孩子。 在那个时候白监丞还很健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