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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我方才派人去守着了,阿耶若动怒,便说我已罚了幺儿。”公主含怒道:“成静……他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想了想,又忽然问道:“倘若处理掉那些书生,可不可以将此事暂且压下,成静如今势弱……”谢定之瞥她一眼,冷笑道:“势弱?若他是依靠势力之人,便不会活到今日。他成族多数人死于先帝之手,今上亦欠他几条人命,如鲠在喉!成静如今看似为陛下手中刀刃,实则城府极深,荆州至今仍有旧属对其念念不忘,新任刺史如履薄冰,或难以长久,这样的人,哪怕他站在谢族那一边,我也不会答应让他娶了幺儿。将来他若被陛下弃之不用,我们的女儿……便要随他入狱流放不成?”公主猛地抬头,“你说什么?”谢定之垂袖不语。公主扑到他面前,拉着他衣裳,惊道:“你是猜测……成静想造反?”谢定之攥紧她的手腕,低声道:“只是猜测,幺儿若执意不改,我只能将她早些嫁出去。”公主沉思片刻,又问道:“嫁给谁?”“崔君彦。”谢定之道:“幺儿幼时便与崔家二郎亲,崔昌平也颇为喜欢她,堂堂名门崔氏,比起败落的成家,更可以让她幸福安乐。”崔家长子崔君彦年少有为,如今二十有四,正任虎贲中郎将之职。其父崔昌平乃光禄勋,任职总领宫内事物,手中握有宫禁内外兵马,秩中二千石,位列九卿,权利亦重。谢映棠若嫁崔家大郎,不仅于两家有利,对谢映棠的未来也是极好。何况,崔家的几位郎君都与她熟识,去了也不会担心寂寞无依。相比之下,又何必去跟着成静这样的人吃苦呢?公主松开手,原地踱了几步,叹道:“那丫头性子如我,又怎会轻易妥协?她上次自尽一回,焉知没有第二回?”谢定之沉声道:“此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谢家祠堂大门紧闭,祖宗牌位前,烛台上灯火长明。谢映棠低头跪在地上,下人顾及她身子弱,怕她受凉,特意给她披上了披风。她拢紧披风,只觉双腿僵疼,也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身后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脚步声沉沉响起。谢映棠朦朦胧胧间睁开眼,只看见身边一缕描金的华贵袍角。头顶,男子嗓音低沉,“跪了一夜,反省出了什么没有?”谢映棠沉默不语。身边的人那人慢慢蹲下,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看他,“回答我。”谢映棠小脸惨白,低声道:“阿兄,你不要逼我。”谢映舒眸子冰凉,“我只是在逼你不要自寻死路。”他冷笑一声,“幼时,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能替你暂且压下,可如今,我也救不了你。”谢映棠闭了闭眼,静默不语。她想好了,再怎样,也不能撼动她的信念了。除了她割舍不下的爱情,还有她面对流民的恻隐之心,她早就想过很多遍,士族与寒士,是不能如此互相仇视下去的。成静没有错。所以,她何来错呢?谢映舒看她顽固不化,表情愈冷,便这样冷冷站在她身边。祠堂内一片安静,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将烛火吹得跳跃,那火光镀上少女苍白的脸庞,更显得她纤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