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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什么都给,那我想要大哥的眼睛,你也肯给吗 (第1/5页)
那日清晨起身,梅傲霜就觉眼睛有些不太舒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他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昨晚看蛐蛐斗技太久花了眼,照旧风风火火的跑出梅宅难见人影。 他想买下一份好吃的糕点丢水里喂鲤鱼,以此逗笑桥头新来的卖花女。 等到多日过去,他的眼疾越来越重,已是达到人站到面前都恍恍惚惚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他转头慌慌忙忙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和兄长。 兄长二话不说,命人即刻请来镇中坐堂最久的老大夫。 花白胡子大把的老大夫来了以后,见他坐在堂下迎光而视却无丝毫异常,就抚着胡子发出沉重的叹息,缓慢摇了摇头。 看罢,旁边的梅氏夫妻大惊失色,梅逊雪也不可置信的倒抽冷气。 下一刻,颤颤靠着梅父站着的老夫人忽地尖叫两声,随即白眼一翻,当场就昏了过去。 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唯独梅傲霜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接下里的日子,梅家开始广发名帖寻医,甚至请镇中有名的药修看过,个个皆是束手无策。 父母不信邪,镇里的大夫救不了,就不辞辛苦的到镇外去请。 镇外的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发怒的梅傲霜就砸了屋子一次又一次。 可无论砸了多少回,他的眼睛终究是彻彻底底的瞎了,药石无医,全无办法。 梅父抱着可怜早瞎的小儿子唉叹连连,怨天怪地。 最是心疼的梅母则几度哭得背过气去,又被仆人慌忙煨汤补身,就怕小少爷的眼睛坏了,老夫人拿命去填。 屋外是哭得昏厥的老娘,屋内是暴怒发狂的弟弟,还有繁琐的家业店铺需要打理,忙得连轴转的梅逊雪脚不沾地,一时吃饭都顾不上。 那段时日可实在是把他给累坏了,脚下打飘脑子犯昏,人立时就瘦了一大圈。 本就狭窄的胯骨把外袍顶出条条褶皱,感觉稍微掐一掐就能捏碎了他。 梅宅的主子们个个过得不好,下人们也不敢多说多笑,就怕惹霉头上身。 奴才们个个闷着头做事,偌大的梅宅气氛僵硬低靡,看起来全家老小就快一起上了西天。 一年过后,终于认清现实的梅傲霜不再砸东西,却不肯出门半步,谁来了也不见,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地下老鼠。 梅逊雪不忍心看原本活泼潇洒的弟弟瞎眼后就变得心灰意冷,日日卷缩在屋里萎靡不振。 于是他想着法的哄弟弟外出泛舟踏春漫游,哪怕是短暂吹吹风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担心任由弟弟继续消沉下去,怕是后面连小命也要交代在那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谁也发现不了。 梅傲霜没能拗得过哥哥的坚持,推脱几次后勉强答应和他一起外出泛舟。 那次泛舟恰好是夏日,新莲开满湖泊,清风徐徐吹来,不经意就染了满身衣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躲藏在阴暗的屋子里太久,第一次再见温暖炙热的阳光格外陌生,畏畏缩缩的不敢放松。 幸而体贴入微的兄长发现了他的窘迫,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温声劝导,他才逐渐松弛了紧张的神经。 他歪身轻轻的靠在船沿边,仰面望向虚无黑暗的天空,一边嗅闻身旁的淡淡莲香,一边尽情沐浴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只觉阴暗无光的心口也被照亮了几分。 “大哥,我喜欢太阳。”他靠着身边的兄长,轻轻的开口说话,“我瞎眼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阳光的颜色。” “是什么颜色?” “是近乎红的金色。” 说着,梅傲霜就笑了起来,是瞎眼后首次露出的笑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无感慨的说道:“大哥,红真的是一种很温暖很张狂的颜色,只要它出现就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