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勒斯特情人（完结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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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白色十字架伫立在山顶，它无遮无挡地守在这里，日复一日地听着世人的祈祷。

    “Onde   a   terra   acaba   e   o   mar   come?a.”你念着十字架下的碑文：陆止于此，海止于斯。

    它是查理苏说过的世界尽头，是他想要与你生活的地方。

    “这儿什么也没有。”你捏了捏他的手，对他眨了两下眼睛。

    他撇过头，又开始漫不经心地调侃你：“怎么？拥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还不知足吗？”

    你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足够了。”

    海风吹落头纱，它从查理苏的脸颊掠过，顺着风飘着，渐渐变成点在天边的一颗星。

    查理苏看着你，你少见的顺从，不和他抬杠倒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甩了甩头把头发扬到脑后，然后将手中的木盒交到你手上。

    “是什么？”

    “陆沉让我交给你的。”

    那个人的名字让你失神，明明有机会亲手送到你手里的，可他却没有。

    你拧开木盒上的环扣，塞满的信件被风卷起，又落在陆地上，摩擦着岩石上的沙砾沉入海里。

    所有的事串联起一个完整的故事，没有答案的疑问突然被解开。被撕碎的合约，遥远的辛特拉，查理苏早出晚归的生活，你与陆沉在庄园里相见的机遇……直到婚礼开场，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每一天都能成为你离开葡萄牙的日子。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你。

    查理苏邀请函的意义，你想陆沉也明白，所以他才会来。里斯本不为人知的秘辛，他或许早在陆沉离开你之前就知道了。他对你的秘密缄口不提，离开里斯本不过是一个借口，他要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把所有选择的权利都交给你。

    他让你从笼子里飞出来，成为自由的鸟，心甘情愿停驻在他掌心。

    老旧的木盒有了沉重的分量，你不敢去看查理苏的眼睛，也不敢去想，如果喷泉相逢的时候，你就松了手；如果在陆沉给予你回答的时候，你就抛下一切跟他离开；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了，如果他早点归来，查理苏就不会成为你的丈夫。

    “如果我走了呢。”

    “我相信你不会的，”查理苏拿出木盒底下的信，信封上的墨迹已经淡去了，“也相信我自己。”

    他抬起你的下巴，狂妄又真诚：“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圣洁的十字架见证恋人的亲吻和相拥，不可言说的秘密被海浪吞没，遥远的地方传来轮渡的鸣笛，穿越风浪耸立群山。

    轮渡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金丝眼镜折射着雪茄的光，一张船票被点燃，从他手里掉入大海。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船舱。

    如果它没有变成灰烬，大概会和那些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