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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 (第4/5页)
声如雷鼓。 掩盖了其他一切声息。 谢云流轻轻捧上他脸侧,偏头专注欣赏,寻常随意道: “这样也好看。” 心跳顿止,轰鸣乍然寂静。 李忘生愣在那里。 什、什么意思? 他目光呆呆地望着谢云流。 只见谢云流望了那轮太极许久,慢慢俯下身,轻轻地、温柔地,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吻过此处。 那时他尚没有勇气,只敢趁师弟睡着时,偷偷吻一吻。 “你那时睡着了,不知道。” 他很轻地笑了下,转瞬即逝:“我曾经偷亲过你。” 他像是终于做完了什么决定,长舒口气:“毕竟被占便宜的是你,我想来想去,应该让你知道。” 后来突逢巨变,痛彻心扉之下,他再没提起过曾经的心思。 ——亦是不知,那一刻的李忘生,其实并未睡沉。 “你……” 李忘生早在他吻上眉心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僵住: “你……师兄……” “嗯。” 谢云流应了一声,“气不过可以骂两句,打就算了,这屋子经受不起。” 他没去看李忘生的反应,拾起一旁的衣物便要直起身离开:“今日天色不早了,山里夜路不好走,明早我便离开。” 他抖了抖衣衫,披在身上,胸怀一片坦荡。 虽然求之不得,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谢云流掀了棉被,正要下床,忽然被从后拽住了手。 “师兄。” 李忘生从被褥间探出半个身子,留住他。 谢云流回头,见他抿了抿唇,捧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那日空手接下剑刃,至今掌心还有淡痕,李忘生将手掌轻轻覆于其上,十分温暖: “我知晓的。” “我知道你会来,知道你会救我,我知道你始终心系纯阳,愧对师父……知道你曾经……” 他涩然道:“我以为……那只是梦。” 最懦弱的是他自己。 早已明晰心意却不敢言明,恪守着同门之间的界限,却在心里逾越了无数次。 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醒来却总是满室空荡,一身狼藉。 他不敢当真。 到底是阴差阳错,原来苦苦求的因,早已在几十年前就有了果。 李忘生虚虚握着谢云流的手,却不敢用力,伤痕一道一道划在心底,让他心疼不已: “我……” 然而谢云流却倏地攥紧,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你以为是梦?” 他扯得太急,仓促之间,李忘生没撑稳身子,半跌进他怀里。 “我记得的……” 李忘生慢慢坐起来,看着他们相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扣紧: “以前也做过……这种梦……一时没分清……” 谢云流怔怔地瞧他,这几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他有些不敢信。 “你是说……” 面前人低下头的瞬间,谢云流瞥见他眉心的阴阳双鱼,忽地想起了他方才的话: “朱砂变太极的那一晚,你做了什么梦?” 李忘生手一紧。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可眉梢眼角的局促已经泄露了他的内心。 谢云流瞧着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他没有再问李忘生那一晚是否做梦、做了什么梦,他已然知晓。 “你还做过多少个这样的梦……” 他稳下心神,另只手从床边收了回来,一寸一寸抚上李忘生的身体。 “你都……梦到了什么?” 谢云流用的是探究的目光,询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