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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再拜顿首 (第2/7页)
我可没叫你监军啊。”女帝掀了幕篱,露出底下一张面有愠色的脸来,“既然是奉了朕的旨意监军,那现在也可以奉了朕的旨意去自挂在城门楼子上,也不是什么大事。” “参见陛下!”秦青松根本没想到女帝会亲自来朔州,赶忙跪了下去,“臣有罪,未能守住饶乐,请陛下责罚。” “秦老将军快起,”女帝赶忙扶了秦青松起来,“我楚军正是用人之际,朕怎会罚你呢。更何况饶乐本就易攻难守,现下缺衣少食,如何守住?朕已派人发信回京急征粮草,这几日先守住了朔州,我们再行反攻。” “陛下还肯信臣,已是莫大的恩德了……”秦青松叹气道,“只是赵小将军,还下落不明。” “朕遇到他了。”女帝沉声道,“在幽州城外,流沙河边,朕遇到他了。” 秦青松一时喜出望外,忙道:“赵小将军可还好?” “总算还是全尸。”女帝长出一口气,面露愧色,眨了眨眼睛道,“已经很好了。” 一时帐内陷于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秦青松忽而跪地,两手抬到额头上行了个武将的大礼,“臣有罪。不曾拦住赵小将军,害他平白受辱,身死边关,请陛下降罪!” “青松,起来,你和朕说,他究竟为什么没听朕交代,带了百人就敢奇袭阿勒泰山口。” 朝中押来冬衣粮饷了。 竟宁在漠北按着女帝的旨意已死守了小半年。她曾被先帝发配漠北守了近三年边疆,确然是了解这里的,她的回信里总是替他指一指用兵的关窍,也和他提一提近况。天子的笔迹总是清癯有力,中宫收紧而四肢舒展,透着和她本人一般的清冷刚劲。 隔着书信纸笔,竟宁自回了漠北便被吹得冷冽许多的眉眼便不禁软和下来,他仿佛听见心上人的殷殷叮嘱,想起临别前她温和柔润的笑容。 只是京中已许久不来信了,他不禁有些担忧起远在深宫中的皇帝。但转而一想,她毕竟是天子,能有什么事呢,便只好将她的书信翻来覆去地看。 “将军,将军,您快去看看,这次的粮草里有许多沙子……”这小将是他一同长大的,此时去验收,发现不对赶紧避开了人请他去看,免了军心动摇。 他究竟年少气盛,看了那不足数的冬衣粮草便要将监军痛打一顿,手上都拿了剑了,却听那监军冷笑一声:“赵将军,你以为这东西不是京里发来的么,今年粮草赋税不足数,将军先将就着吧。” 原是她也为难么。 他叫人看住了这个监军,到底是京中的朝官,打杀了他只怕天子面子上下不来,便只有厚待在营中,等春季时候他回京交代复命。 “清点可用的粮草,麸皮可以喂给马,粮食稍微减少些,我们每日安排一部分人出巡打猎,再盯着漠北人的车队,能截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足,便从我的配粮里扣。”赵竟宁的眉眼被朔风吹冷了几度,渐渐显出些愁思来,他第一次做主将,总怕辜负了那人的期待,想把周围人都照顾好。 “是,将军。”小将领了令便走了,只留他一人在营地里徘徊。许多人都是和他父亲一同征战来的,见了他也有几分敬意,纷纷唤道“赵将军”。 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全系在他一人身上,焉能不慌。 秦老将军和他分头守住幽州和朔州。云州部自不必忧虑,那边有陈刺史并韩将军,还有凉州部可以回援。依女帝的意思,他只需守到冬季,趁漠北水草不济、部落迁徙时打个措手不及,便可逼退他们了。 只是现下这缺吃少穿的,怎么去奔袭。 她应当是知道的。 “嘁,我还以为赵将军如何英明神武,原来如此贪生怕死,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城中,不敢多进一里地,这样漠北蛮人何时能退啊?”这个临时派来的监军惯坐中帐,冷笑道,“陛下旨意,秋来正是反攻蛮子的好时机,怎么将军一丝从令的想法也没有?这便不得不报将军一个不听旨意图谋反的嫌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