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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情感情线,双性,后入,指jianian) (第2/7页)
中,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到,只有蔬叶洗的干干净净后留下的清甜与木筷末端的涩味。 他下意识咬嚼着筷子尖,思忖着如何同张角委婉地说这事。忽然口头的木筷被一双手接离开,他才回过神来,略带歉意地抬头向张角的方向望着。 张角不必他说,见他反应也知没有好消息,但神情不见落寞,大概是本来也早有预料。干吉听见他低笑两声,也可能不是勉强而是无奈,他温声道:“之后,我还想着或许能予饥民烹好的rou羹,看来还是要经你的手。” 随后就不再出声,只听见沉闷的刀声与菜叶被切裂的清脆声响,干吉站在一旁,有些如坐针毡。 干吉脑袋里好似有冰结着般又重又冷,还不住有水融了渗出来,四肢也跟着冰冰凉一片。 他好像能做都做了,但又做不够。在他思绪变得更深沉复杂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 干吉放在桌畔的手无意识叩了叩,摸索着朝案板的方向去,一点一点试探着直摸到张角跟前,那刀刃落下的声音也随之停下,张角的声音不动声色地从上方传过来:“怎么了?” 干吉喉头滚动几下,吐息像雾一般也轻,他口唇嗫嚅几下做出个口型,无声地叫先生。张角仍然不动作,任由他慢慢贴近了过来,干吉察觉到他并无推拒之意,便更进一步凑近些许,将掌心覆上了张角放在那刀柄上的瘦岩岩手背,张角于是卸了握力,任他一根根将自己的指头掰出来攥着。 干吉摸到格格列列的骨节,可堪冰冷的体温,又觉得有些难过。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张角的手心可以把他整只手裹起来,紧紧地贴着,肌肤的热气一直传到他心底,把他温凉的体温捂暖了,现如今他却不得不只能用自己这一点点余温去反哺与他,短短人寿要掰成两半分。 他扣着张角十指,接引着放到自己身前来,两只手合拢了握住,将张角瘠薄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渐渐地也热了,但很快又散了。 干吉轻声道:“无妨的,先生,无妨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方才张角寥寂的感慨,还是在安慰自己联觉起的往事。 他缓缓往前踏两步,直到身侧能够碰到张角晃荡的长衫,整个人站在张角宽而颀长的身形下被笼着,靠近了张角怀中,心口前还拢握住张角的手。 张角垂首看着他,平静之下隐约仍有些局促。他自复苏后渐觉不太能应付得了干吉,万物生灵在他感知中被演绎得无限细腻入微,干吉也不例外,从前干吉不足为讶的一蹙一动,时至如今在他眼里都沉似重渊,干吉一层一层向下越,于是他不得不敞怀去接。 恰似如今的,比起干吉握住他手递过来的温郁,他更先感知到的是干吉心腔的震荡,那委蛇的河流在他心中冻过又消融,一直奔涌。 张角另一只手伸过去,虚环在干吉身侧,看上去似乎抱着他但又不让他知晓,于是干吉依旧执拗地凑上近前,衷心地将一颗心捧到他面前。 但是当干吉靠在他胸膛前,踮起脚来试图亲吻他的下颌时张角还是偏头避开了,他忍不住道:“干吉……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张角本来还想说,我救你也不是为了使你做这些,但是他看见干吉身形rou眼可见地晃了晃,听见干吉心中的河流止住川涌,他便一句也讲不出来了。 “是吗。”干吉自言自语一样轻声说,扯出来一点笑,有些勉强的,踮着的脚尖也慢慢落下去。 张角低头看着他,渐觉惭怍,他不太肯再深化二人的羁牵,现今这般也就罢了——可是数日后,数年后,他若是忽然走了忽然死了,干吉怎么办呢?总不能叫他永远留在上一刻。 可他也无法深究为什么自己面上做出这样的作派来,但他的手又依旧依在干吉的腰畔,好像拦阻着不让他离开一般。他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干吉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顿了顿,随后缓缓将脑袋坠靠在自己胸膛,喟然而轻叹出口气,好像已经抓着了什么又放弃了。 张角感到被他靠着的那一块皮rou兀然浮起穿刺一般痛,干吉还握着他的手,他却要做那么残忍的事,说那么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