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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互演手册 第28节 (第2/3页)
,放下手中的小银勺,抬头看向他:“殿下今夜来,所为何事?” 宁珣轻轻笑了一声,“能为何事?” 衔池的手指自盏沿划了半圈,垂眸道:“东宫是殿下的东宫,自然事事能为。只看殿下,想与不想。” 他不是好色之辈,不会真的只为了床笫之欢。她到底还是要先弄明白他的来意。 他倚回去,好整以暇看她,“孤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几支舞罢了。京中正时兴的这些舞,会哪几支?” 衔池愣了片刻,一时分不清他是真想看舞,还是想试试她的身份——毕竟他对歌舞一向平平,不像是会在深更半夜来看舞的人。 好在京中时兴的舞她在夺月坊都补过了,也不怕他试。 看她对答如流,只等着他随意挑一曲的样子,宁珣挑了挑眉,沉吟半晌,像是选不出来,末了道:“罢了。还是桃夭罢。” 他选桃夭,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却是情理之中。 衔池没再说什么,下去换了一身舞衣,刚还在想无人奏乐她这舞要怎么跳,回来时便见他已经调好了琴,试了几个音。 琴音泠泠,悠悠自殿里传出来。桃夭的曲调听者难忘,紧靠在门口候着的内侍念恩脸色青黑了一霎,又佯装正常。 他是当今陛下钦点来东宫服侍太子的。也便是说,他的主子自始至终只有一人,便是陛下。 今日从书房那儿传来消息,说太子夜里要去那个舞姬那儿时,他便觉得不对。于是他给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怀和下了泻药,替了怀和的职差,到了这儿来。 陛下有多厌恶这支曲子,阖宫上下无人不知。可太子因这支曲子豢养舞姬不说,如今竟亲奏此曲,与那舞姬寻欢作乐。真以为东宫是铁板一块,传不出动静去不成? 衔池跳到第三遍时,便敷衍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宁珣只低头看琴,几乎不会抬头看她。 她这舞,也不知是跳给谁看。 跳到第五遍时,她便疑心他今夜是故意来磋磨自己的。 可他弹琴的手不停,她的脚步也便不能停。 桃夭的乐声响了足有一个时辰。 不说等在门前的内侍念恩,就连等在稍远处的蝉衣脸色也难看起来——跳舞助兴便罢了,哪有一跳便叫人跳一个时辰的? 殿内,宁珣终于停下,将双手浸在铜盆里早凉透了的水中。 水冰得刺骨,他却像是没有知觉,来回搓洗了几遍,洗得两手通红。 ——他不喜桃夭这支曲子,更不喜有人跳这支舞。偏偏它的旋律早融进了他的血液骨髓,脉搏一跳,便是一道音响。 跳舞的那人早靠在熏笼边睡了大半个时辰。 她跳了六遍,眼见着还要再跟着他的琴音起势,他及时按住琴弦,抬头看她:“还不累?” 衔池眨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从善如流往地上一坐:“累了。” 但琴音犹在响。 衔池皱了皱眉看向他,小声唤他:“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