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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外(上) (第4/5页)
觉和你相处的。” “嗯,那你的直觉是准的。我的确有名字。”琴灵闻言,愉悦地低低笑出声,眉眼间却莫名带着点哀愁的意味,他终于回答了你最初的那个问题:“你可以叫我……公瑾。” 闻言你狠狠吃了一惊,这个名字,就算是你这样不被允许学太多史书的女子都知晓得分明。再者,本朝崇尚琴艺,传说中的顾曲周郎更是为人推崇。这个所谓公瑾,到底和周郎有什么关系? 你撩起眼皮飞快地瞥了公瑾一眼,他仍然安然地拨弄着琴弦,姿态优雅,面容俊逸。若说他就是千古流芳的那位美周郎……他这样的姿容气度,也的确当得上那份美名。 你直觉现在还不是问他这件事的时候。 啊,又是直觉。你本不是个靠直觉行事的人,相反,你奉行的是谋定而后动。直面那些可能会扰乱心绪的事物时,第一反应很难做到冷静理智,你一直以为,只有定心静气后再做出的决定才能被称为正确。 而今又何以凭直觉行事呢?可你偏偏笃定了,在这凭空出现的公瑾面前,直觉要比理智好用得多。 05 相亲,又是相亲。 奇怪,明明你父母只得你一女,明明他们知道你在商道上的天赋远甚于众人,他们千挑万选出的女婿也不一定有你在商业上那份灵敏的嗅觉,却仍然坚持要给你选婿,吹锣打鼓地将那个不具名的男人从外面接回来。你会从小姐变成夫人,从闺房搬出去,搬到要分给那男人一半的新房里,关在昏暗的屋子里等着生出你父母怎么也得不到的儿子。而那男人,将会悄无声息地侵占你的所有,你的父母将把他视为希望,你的家产为他所有,他是你父母眼中那根最后的稻草,而你,你就是那致使家中风雨飘摇的罪魁祸首。 这些不过是因为你是个女子。 从幼年时期,府中就频繁有医师出入。那些名满江南的、来自巴蜀的、说着一口京城官话的杏林圣手风尘仆仆地来,留下一张又一张落笔狂放的药单,或者将你的父亲扎得满头满身银针。 你父亲有段时间早起,在府中打一个时辰的五禽戏,然后喝药,接下来针灸,针灸完药浴,然后又喝药。如此反复折腾到入眠,整个府中都飘荡着苦涩的药味。 他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伤了根本,只来得及留下你这么一个连种都算不上的丫头,心中郁郁难平。他不乐意抱养别家的孩子,一个是他不愿意这偌大的家业白白拱手让人,还有就是……他仍做着他忽然起了势,然后一举得男的美梦。 那些神医来了又走,药味渐渐散了,另一种味道却蛮横地占据了整座府邸。 和尚、道士、云游天下的巫师不断涌进府中,三天两头杀鸡取血,绕着水井古树不断做法。有些还直指着你说是你身上有邪祟,拿着沾满所谓仙露的柳条绕着你抽打。 你痛,叫出声,那巫师却严词厉色道他是在驱除你身上的邪祟,为府中迎来新丁。若你知孝道,便忍着不要痛呼出声。 你娘虽然也想生个男儿,可做娘的万万没有看着女儿被欺辱的道理,她夺过巫师手中的柳条狠狠在他身上抽了一顿,巫师喊得比你厉害多了。 她这些年跟着你父亲练那些体术,又不用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身子骨健壮,打起人来险些将柳条抽断。那巫师滚在土里,诶哟诶哟地缩成一团,姿态难看地哀求你娘别打了,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赖皮惯了的滚刀rou。 你父亲这才总算从生儿的美梦中的清醒过来,他不再到处求医问药,访神请仙。他打定主意,既然自己生不出儿子来,那自己的女儿一定要生一个儿子出来。 他开始为你相亲,他不挑那些家世高的男子,只专往贫苦人家去找。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舍得让家中的香火入赘。 香火,你反复在舌尖咀嚼这个词,在睡前、在相亲时、在被罚跪在祠堂时。 你一抬头,看见满室牌位,一个压一个,密叠叠地摆在高堂之上。白烛上的火光随着夜风轻轻晃,那些牌位投下的阴影也跟着轻轻晃,只是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