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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2/3页)
> 园子外头,几个年轻的打手将就雨水清洗手枪,马上被喝止了。 “这样暴戾的人怎么能当家主呢?”家教故作担忧。 “不好意思,我们是黑帮,不是福利院。”你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仍很难将左慈与流言里的暴君联系在一起,你见过他在湖边的屋子里开会的样子,高层们会提着酒瓶聚在那间木屋,点燃壁炉,窗户里整夜地亮着灯,时不时爆发出很唬人的大笑声。 你就是趴在那几扇结霜的窗户上偷看的,你师尊不饮酒,且禁止所有人吸烟,他个子很高,坐在房间的中心,开口说话时没人敢吱声。在几乎整场会议中,若无特别的需要,左慈的目光不落在任何人身上,他要么支着脑袋看文件,要么望着窗外的湖水发呆,无论房间里在为多要紧的事件争执,他也总是一副漠不关心、心事重重的神情。 当有谁在会议上提及“杀人”这个词,你师尊的面容总是看起来很阴郁。 源于他的阴郁,你在赶历史课作业时,看见那些佛像的照片,就会想起会议室里,百叶窗折叠了阳光,光线零碎落在头发上的左慈,秀丽眉眼在暗光下近似悲悯。但读到饿死在荒庙里的流民时,你不禁感慨佛祖也没那么慈悲。 或许有一天你会代替他,因为他明显对眼前的、手中掌握着的,和他所代表的位置本身不感兴趣,木屋里那些吵闹的家伙对此根本毫无察觉。 4 家教走前留了作业,你翻着习题集,漫不经心地在知识点底下划线。左慈回来了,佣人们行礼的声音穿过走廊的墙壁。他来不及脱衣服,就将一束百合花搁在你的桌上,发丝从大衣的领口滑出,温柔地擦过你的手臂。你仓皇躲了一下,祈祷没有被他发现。 “今日过什么节日?外头的年轻人都在送花,我和左君在餐厅等人,一个女孩儿送给我们的。”葛洪随左慈一起进来,过来揉了揉你的脑袋,热情地说晚上好呀,我的长发公主。 左慈将你被揉乱的头发抚平,对你说:“不是送的,是买的,花店里只剩这品种了,如果不喜欢,让佣人拿到楼下客厅去吧。” 你在饭前接了半瓶水,剪掉多余的花茎,将百合插进花瓶。你在包装纸里发现一张卡片,上面写的是“节日快乐”。 晚上你和左慈窝在阁楼上看电影,影片里的吸血鬼高大、英俊,苍白且绅士,皮肤在太阳底下闪着钻石似的光,你看向左慈,没头没尾地问他:如果师尊是吸血鬼的话,会比我多活很多年吗? 左慈把勺子里吹凉的热牛奶递给你,问:吸血鬼?今年万圣节想扮这个吗? 你靠过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师尊,也祝你情人节快乐。 他脸上的神色,即刻从沉思变成了愕然,你当然可以拿“小时候不是经常这么做吗”、“亲人间也可以表达爱意呀”之类的理由掩盖过去,可你仍小小地期盼,左慈会因此发怒、感到难堪,或者像受惊的鸵鸟一样害羞。 你那时年纪还小,左慈对你没动过别的心思,就连那束花,也是在葛洪的撺掇下买的,后者认为被关在家里做作业的你是实打实的倒霉蛋。 不过,百合是他自己挑的。葛洪向你热心揭发。他还说你师尊一进花店,就目不斜视地往放百合的架子冲过去了。 你此前对百合并没有表现过怎样特殊的喜爱,但因是左慈送的,这束花被摆放在离你的床最近的地方,直到你把一杯佣人接来的水倒进花瓶,那天夜里,花朵枯萎了,左慈处置了那个佣人,你为此难过了一阵,不单单为那几支百合,还有误食了你桌上下午茶点而去世的小兔、总是需要确认安全的水和食物,那些你以为能成为朋友的佣人,尽数带着各种目的接近你,接着背刺你。有一回你不听劝阻,喝下一瓶未经检查的饮料,等医生来的过程中,你问左慈,他们都说我做错了,可我只是想看看有谁对我真心,有什么不对? 左慈抚了抚你的头,他说没事的,这世上没有人不渴望真心,没有它,便和行尸走rou没有区别。但他还说,你还有很多时光,不必强求真心。最后,他说以后他会替你试毒,只要由他递给你的,都可放心。 你想问,这是否说明了师尊的真心呢?可医生来了,问题只好像花朵一样腐烂在肚子里了。 5 成年后,你就不大爱和宅子里的佣人们呆在一起了,家族里的其他高层在你身边安插了太多眼线,像路过荒草地后腿裤子上的鬼针草那样摘不干净,另一方面,你不想再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去了解左慈了,尤其在那个嘴碎的手下被你揍了一顿后,也很少有人敢在你面前谈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