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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2/3页)
不费那个劲儿去隐藏了,他们一站一跪,年轻男孩仰望的瞳仁里满满都是他的神明、他的光。 姬发目露凶光,直觉这画面十分违和,他和鄂顺的位置应该调换才对。他一口咬在嘴边虎口上,牙齿撕咬着脆弱皮rou流出血液,他几分嫉妒几分恨,嫉妒鄂顺见了神明真身得到青睐,恨自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延残喘、无能为力。 千年前的开国大典上,姬发命人将前朝殷商的战俘斩断手足、剥掉衣物夹道示众,太师姜子牙用红白旗杆挑着殷寿与苏妲己首级进城以祭先祖。“您与崇应彪乃一类人,对于坚定要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得到,唯独隐忍、沉稳和以天下大局为重的气度让你一世为王!” 姜子牙对武王叩首效忠,姬发浑身伤处弄得他头痛欲裂,他握住殷郊唯一留给他的鱼符冷笑,大方承认对战俘的处理是有私心,他在发泄求而不得也在报复他们不配得到殷郊的爱,而因为“以天下大局为重”,姬发往后只能禁锢在镐京王位上了,所幸这个往后并不久远。 待姬发回神,他已经踹烂了木头窗格,从神像挂画间冲出,拉住殷郊的手在姬家大院的长廊内奔走,殷郊发现无法挣脱和解除真身显形,只能跟着少年姬发的步伐,但他留意到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缺了一角倾泻满杯银色的玉露琼浆倒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似线非线牵连着姬发与殷郊的命运。 跑到静谧的角落,点点萤火四处逃窜后又聚集着包裹二人,姬发guntang眼泪烫得殷郊小指一颤,神明掌心朝上试图接住挚友的眼泪,但失败了,眼泪穿过他半透明的手掌砸在冰冷砖石上。 “殷郊……”姬发苍白嘴唇抖动,渴望又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很多也想到几年前对兄长说的那席话,他不确定殷郊有没有听到。 姬发恢复前世记忆,殷郊并不算意外,从魂魄深处刨出衣不蔽体的自己,姬发比谁都能更快做到,他本以为会平静的接受但当十几年看着成长的少年在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殷郊心中酸楚如潮,淹没了咽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下巴抵住姬发发旋拥他在怀中,两颗心明明严丝合缝相贴,两人间隔得却是天壑。 “殷郊,我可以救你,我哥说可以和你结婚契……”姬发埋在殷郊胸口,想听心跳可什么都听不到。殷郊摇摇头,说:“我和你之间的信物已碎,不能结契了。”这是姬发最不愿听到和承认的,他苦苦追寻千年的机会就这样毁在自己手中? “殷郊,还会有别的方法的,我们……” “姬发!”殷郊推开姬发捧住他的脸,一脸严肃:“你真的愿意放弃你十几年的求学去和我结契?”“我愿……”“我不要你愿意!”殷郊近乎吼出这句话,神脱力地跪坐在地,高大的身躯和凡人肩比肩:“姬发……你不要为了我什么都放弃,这是你的人生啊,但是只要我还存在一日,我会保护你的,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那年悬崖上,被哪吒混天绫吊起的太子,和皇家侍卫手中的封神榜,在千年后互换了位置。殷郊与姬发,就是阴阳鱼的两面,姬发能为了殷郊放弃憧憬的大王,殷郊也能为了姬发恢复记忆前的规划放弃往生的可能,他们如此交缠也是命中注定不能顺利在一起。 忽而阴风阵阵,浓云吞噬了月亮,天地间一片黑暗,村子里传出大大小小的尖叫声,受姬家影响,他们相信天有异象必有劫难发生。跪坐着的太岁神心痛交加,留在母亲身上的一缕神识使他无能无力得抓狂,他究竟怎么做才能挽回母亲堕入深渊的局面。 “太岁……”不知驻足看了多久的姬邑从假山石后走出,不忍又无可奈何地告诉殷郊一个答案:“您拜托我调查的,太阴星君命盘中缺少一魂,为三魂之首的胎光,若今晚不能及时元魂归位,神魂将被劫难抽走,rou身会腐朽,沦为孤魂野鬼仅是时间问题……” “别说了!”殷郊听不下去了,他那值得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母亲,绝对不可以成为姬邑口中所说的模样,在问清胎光神魂寄宿在他的头发之中,殷郊回首忘了眼拽住他的姬发,姬发并不知道太岁长发是神力来源之一,在殷郊决意要走时痴痴说道:“你要回来。” 殷郊没有回答他,他无法回答,指向姬发手腕上的鱼形装饰手链,仿佛在回应:即使他神魂俱灭,也永远守护你。随后殷郊腾空化作一束金红光点向远方奔去,姬发看得已不会眨眼,眼眶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来,他知道他又晚了,目睹自己的爱人变成小鸟飞走了,殷郊也许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没过多久乌云散去了,月亮重现明亮,缺失的一角圆满填补,像是为故事画上的一枚句号。姬发低头看着